她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想道:来都来了,总得进去探一探她的八面来风扇是不是在里边。
想罢,她将小白珠收起,飞身跳进高墙内。
走了几步,又见一队红甲兵卫从廊下巡视而来,她翻身越上屋顶,朝着霍笑天的寝宫飞去。
谁知越接近寝宫的守卫越多,竟不像是在防备,更像是守护。
一个黑影蹲在房顶上,随着太阳升起,将她的身影照得越发明显,她心一横,掀了瓦片从房顶一跃而下。
她站在宫殿内环顾一圈,抬脚往内室走去,才走了两步,忽然往后倒退。
她感受到了里面隐隐有活物的气息,而且不止一个。
只听到有什么微弱的机关转动的声音,活物的气息越发浓烈,似乎是有人从密室里出来,一道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谁?”
披着莹翘皮囊的冬君脚步一顿,心中有了些许猜疑。
此时一个红衣少女已经从室内走出来,看见黑衣人时,震惊不已,“莹翘姐姐?”
来人果然是季樵溪,睁着一双大眼,面色有些苍白,“你,你怎么在这?”
听说霍笑天是季樵溪被救走的,而这里是霍笑天的寝宫,里边有两个人,一个是季樵溪,另一个,是不是逃脱的霍笑天?
他现在一定是身受重伤无法行动,否则不会藏起来,自己何不趁他病要他命!
冬君上下端详她,而后清了清嗓子反问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
季樵溪走上前抓住她的衣袖,低声哀求道:“是父亲派你来的吗?我……莹翘姐姐,你放过他吧!我求你了!”
父亲?莹翘不是孟胡的属下吗?难不成她一臣侍二主?
冬君按下心中的疑惑,蹙眉厉声问道:“他人呢?”
见季樵溪死死抿着嘴不答,冬君冷哼一声,推开她往室内走去。
少女眉头一拧,张开双臂,视死如归的挡在她面前,“我不准你进去!有本事你就踩着我的尸体走进去。”
冬君微微眯起眼,看着少女决绝坚定的眼神,嗤笑道:“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弃你父亲,一家五百口人不顾,若你家人真的死了,你不后悔吗?”
“你少来!”季樵溪秀眉一扬,挥袖怒斥道:“你不用唬我,那老东西想使苦肉计骗我,他要是真的被下了大狱,怎么可能派人来保护我?不要以为我真的蠢!而且他明明就松口了,为什么现在又派你来?是不是那几个骚娘们故意挑拨,想要把我除掉?”
看着面前的人被自己说得一愣一愣的,季樵溪一副果然如此的脸色,叉着腰悲愤骂道:“我就知道!老东西不忠不义,和姓孟那鳖孙把霍哥哥给害了,还想把我嫁给他!如今又听了几个女人的谗言,竟然要来害我!”
她恨恨的瞪着冬君,眼眶通红,“旁人害我就罢了!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我可是一母同生的亲姐妹!”
冬君是彻底听懵了。
眼前的少女已经泣不成声,双手还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大张着,不允许面前的黑老鹰走近一步。
冬君心思千回百转,叹息着伸手温柔的擦去少女脸上的泪水,放缓声音道:“他让我来带你回去。”
“我不走!”季樵溪挥开她的手,一脸坚决,“你告诉他,就当我死了,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他的女儿!”
这世道,真是儿女债如同生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