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场面僵持不下,帝昼忽然阴恻恻冷笑,“既然辉瑞元君不愿意去救西境,那么,就请吕卿走一趟了。吕卿,该不会也违逆朕吧?”
吕叁眼眸微动,挣开冬君的手,“臣,遵旨。”
冬君刚被他扯开,又不依不饶的拉住他的衣袖,转头沉声道:“西境心神皆闭,不借助法器,就无法与他神识沟通,去了也救不了他。”
帝昼瞥了她一眼,冷声道:“又要什么?”
“通心石。”
帝昼将通心石给了吕叁,而后淡漠的看了冬君一眼,挥手收了万方镜,翩翩而去。
吕叁将通心石收入袖中,沉默走去。他走一步,冬君便跟着走一步,他停下,冬君便停下。
他不开口,冬君亦沉默无言。
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朝西海宫飞去。冬君看着他白色的袖袍鼓风,在空中飘荡着,像一只胖胖的雪雁。
她就这么追着雪雁落在海面上,入了海底深处。
西巽见到二人到来,倒是一脸恭顺,将他们迎进了西海宫。
西巽简短的叙述一番,只将因果关系说清,“哥哥受族中长老训诫,心中对二位有些疙瘩,今日想不开入魔,皆因经年累月的家规所致,二位愿意出手相助,小的感激不尽,他日愿效犬马之劳。”
她说完抬头看了那二人一眼,心里忐忑着,猜测他们会说什么。谁料二人高傲冷酷,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西巽吃瘪,羞恼非常,面上不敢显露,站在一边盯着他们。
吕叁也未看西境一眼,面如死水,不像救人,反倒像是去杀人一般。他将通心石取出,用法力置于西境的头顶,一言不发的便要开始操作。
“先让我来试试吧。”冬君心中暗叹,拦住他的动作。
西巽觉得吕叁的危险系数还是大,忙不迭点头应和,“对对,让冬君先试试。”
吕叁瞥了冬君一眼,狭长幽深的眼中没有情绪,沉着脸甩手走到一边。
他真的生气时,便是这样的,冷着脸,不说话,不理人。
最生气的一次,足足十六天没跟冬君说过一句话。这一次,只怕要刷新纪录了。
冬君心里酸苦无法言说,接过通心石,施法将西境的神识引入其中,自己也闭眼,向通心石汇入神识。
通心石内是一片茫然混沌,全凭进入的神识是什么情绪,便随其人心境变化。或海阔天空、或清风明月、或阴雨绵绵、又或雷霆万钧。
冬君的神识入了通心石,双目一望,只见头顶乌云蔽日,自己站在悬崖之上,脚下有万丈深渊,黑暗得见不到底。
抬头看去,悬崖对面一边的西境目色苍凉。他脚下是熔融岩浆,光看着就感觉火热滚烫的气息扑在脸上。
俩人头顶俱是昏暗无光。
有绵绵不绝的细雨不停打在冬君身上,淋湿她的眉眼,她缓缓开口道:“西境,你为何如此?”
西境被心魔折磨了许久,整个人十分颓然,原本儒雅的面相变得阴森起来。
他笑了笑,温柔的问:“你终于肯来西海宫了?”
忽然他脸色又变得狰狞扭曲,额上红印鲜艳,指着冬君咬牙切齿,“你滚,不用你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