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一口气说了十种花。
都是他以前过年节时,欢喜随便替他买来送给云恬的。
他记得,当时她收到花的时候,笑容满面,高兴得跟中了状元似的。
他给了萧母一个安心的眼神,带着期许的目光看向云恬,“恬恬,我愿对天发誓,对你是真心的!”
然而,云恬脸上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屋外急转暗沉的天际,适时传来几声闷雷的响声。
云砚之漠然开口,“萧大人随随便便乱发誓,可是容易被雷劈的。”
萧母闻言猛地抬眼。
听见人当面诅咒自己的儿子,她脸上的和蔼几乎要绷不住,“云将军这是何意!?”
云砚之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我家妹妹对花粉忌讳,一沾花粉,身上必起红疹。所以,她不喜欢任何花。”
云恬忍不住看他。
他怎么会知道?
原主这身体很奇怪,鼻子灵敏,对气味的分辨能力很强,可皮肤却又娇弱,一沾上花粉便要起疹子。
云砚之没有看她,只盯着面色骤变五彩斑斓的萧羽,“你连她的体质忌讳花粉也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情深似海,唯她一人?”
云恬对鲜花只能闻不能碰,他原是不知道的。
直至他发现云恬身上带着药味香囊后,让粼光深入调查,粼光也从月吟居婢女嘴里打听出云恬从前的一些事情。
忌讳鲜花便是其中一条,他随意听着也就记下了。
孰料,萧羽连这一点都不知道!
云砚之的话简单粗暴,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脸搁这儿装模作样打感情牌?
萧母脸上的镇定已经绷不住,萧羽更是尴尬得脚趾抠地。
“可是,云恬明明很喜欢我送的花,还说要摆在房里……”萧羽想了想又觉得不服气,说不定是云砚之编谎话骗他呢?
云砚之是云恬的兄长,他想怎么编都行!
他有些责怪地看着云恬,“恬恬,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如今让你为我说句公道话,就这么难了吗?”
云恬还没开口,雨疏却忍不住了,“每次你收了你那些花,小姐就会连着好几日起红疹,有一次长脸上被你瞧见了,你还只一直劲儿指责小姐,说小姐脸上长东西还跑出门,一点贵女仪态也没有!”
小丫鬟气得快哭出来,“从头到尾,你都没问过小姐为什么起红疹!你眼里,从来只有你自己!”
见萧羽被雨疏怼得一时忘了言语,萧母冷哼,“什么时候承恩侯府一个丫鬟,也能指责朝廷命官的不是了!”
她朝承恩侯道,“这喜欢不喜欢的,确实是怎么编都行,谁也证明不了,更做不得数,不如让大小姐重新问一个问题吧?”
“谁说证明不了?”
云恬不知什么时候将雨疏拉到身后,她看向木椅脚边一盆盛开的月季花,抬手拧下一朵,在手背上蹭了蹭。
云砚之警告瞥她一眼,“云恬。”
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当。
云恬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今日萧家人这般咄咄逼人,分明是有高人指点。
若不将他们的念头浇灭,难保不会有烫伤自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