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诧异,自从十九年前靖王和靖王世子双双惨死在那场宫变中,靖王妃万念俱灰,一直孀居于靖王府佛堂,闭门不出已有多年。
众所周知,当年靖王曾在战场上救过承恩侯一命,可以说,没有靖王,就没有现在如日中天的承恩侯府。
今日,肃王妃这是生怕何氏不给她留脸面,居然连靖王妃都请动了。
承恩侯府欠靖王一条命,何氏,自然不能不给靖王妃面子。
不等何氏开口,云恬敛衽行礼,“拜见王妃娘娘。”
动作得体,落落大方。
靖王妃一双明眸慢慢落在云恬身上。
她雍容随和的笑恰到好处,不叫人觉得高高在上难以亲近,却又带着一抹淡淡的疏离。
“多年未见,素晚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素晚是何氏的闺名,因着救命之恩,在靖王府还没有出事前,两家其实走得很近。
何氏看着神色黯淡了许多的靖王妃,不禁唏嘘,宽慰道,“都这么些年过去了,王妃娘娘也该多出来走动走动。”
靖王妃眼底流过一抹悲凄,脸上却挂着笑,“是啊,再不出门,怕是要走不动咯。”
她朝何氏伸手,又拉住了肃王妃,“我听闻你们两家就要办喜事了,特意出来,厚着脸皮讨杯喜酒喝。”
何氏和肃王妃彼此对视,心照不宣一笑,谁也没有提及那些糟心事。
肃王妃一边道,“快了,快了。”
一边朝身后的管事嬷嬷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裴远廷缓步走来,他玄袍玉冠,袖口滚金,宛如从画卷中走出一般。
一出场,就引来了厅中小姐们艳羡的目光。
朝几位长辈一一见礼后,他主动看向云恬,“云大小姐,别来无恙。”
他嘴角轻扬,那笑意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温柔和挑衅。
云恬平静还礼,“世子。”
何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蕴着淡淡的怒意。肃王妃第一时间察觉到,连忙开口,“禛玉,酒宴还得晚些才开始,趁现在,你带云大小姐去后院赏花吧。”
她又对云恬热切道,“今年的菊花品种繁多,前厅摆的不过九牛一毛,还有许多奇珍品种都在后院棚里娇养着,让禛玉陪着你去。”
何氏扫了裴远廷一眼,“自家院子,裴世子应该不会再拔刀了吧?”
她笑容讥讽,隐着薄愠,“我家恬恬胆子小,上回被世子那么一吓,可是足足烧了三天。”
裴远廷下意识想起那天离开时,隐隐看到云砚之抱着云恬匆匆疾行。
再联想起当时她苍白的小脸。
原来,是她发烧昏倒了。
连发着烧,都那么能骗人……
回过神,裴远廷恭谨颔首,“夫人放心,禛玉定会照顾好云大小姐。”
何氏轻哼一声,算是允了。
他嘴角噙着笑意,朝着云恬抬起手臂,温声道,“云大小姐,这边请。”
云恬垂眸隐去冷芒,“世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