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只觉得头被轰隆一个响雷打的晕乎,“娘娘说的是真的吗?”
端皇后又进一步说:“千真万确,皇上念及齐将军的情谊,把你外甥和乐温结成了娃娃亲,又吩咐把齐夫人接入宫中。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盛熙颜。”淑妃只觉得手心都发冷,天子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看上盛熙颜的?
一定是那日在钟萃宫初见,她的眼皮底下,心爱的男人看上了另一个女人,胸腔中产生一种不明所以的挫败感。
端皇后仔细观察淑妃的神色变化,得出结论盛熙颜不是她安插的固宠工具,心下大喜。
“盛…熙….颜,一听就是个雅致的美人。”
“皇后娘娘,盛熙颜进宫,孩子怎么能一起进宫?让天下人知道,天子的颜面往哪里放?”
端皇后轻抚玉如意,不悦道:“皇上的意思就是如此,圣意难违,你我只需照办即可。”
“臣妾明白。”
“淑妃,你办事本宫放心,本宫允你明日出宫去鄂王府省亲,把此事一起办了。放离书务必要有,盛熙颜要清清白白的进宫。”
淑妃又想起一事,“皇后娘娘,女子守孝三年,盛熙颜才一年多,如何进宫?”
“皇上已经改了政策,女子和男子一样,守丧一年后可以重新嫁人,这几日就会发榜到民间。”
“臣妾知道了。”淑妃跪安。
她离开后,端皇后笑说:“本宫可以放心的把盛熙颜办进宫,皇上对她有意,淑妃她做宠妃的好日子很快就到头。”
青黛道:“娘娘是想让这个小寡妇夺宠?会不会是淑妃的计谋,假装惊愕。”
话音刚落,宫人进来,她是端皇后派出宫了解情况的人。
“回娘娘的话,奴才从宫外了解到,鄂王府世子夫妇要夺齐二夫人的儿子,闹得京城人尽皆知,前日皇上出宫时还碰到了鄂王爷抢小公子。”
端皇后细细听完,非常笃定道:“淑妃是个嫉妒心很重的人,本宫可以很肯定盛熙颜是皇上看上的,而不是她的固宠棋子,如此甚好。本宫一定要把此事办好,让皇上高兴。”
淑妃走出景仁宫,心乱如麻,自己在宫中筹谋三年有余,谨小慎微,如今盛熙颜进宫,让她嗅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
皇上喜欢她?不可能,皇上向来不近女色,对情爱之事寡淡,即便这几年在宫中,旁人都以为,包括她自己,一直以宠妃自居,可玄翎也从不多亲近一分。
淑妃认为这是帝王该有的威严和疏离。
如今为何要冒天下之不违,纳一个拖着孩子的遗孀?
回到钟萃宫,掌事大宫女红袖宽慰道:“娘娘,您不要伤悲,此事于鄂王府是好事,二夫人说到底是咱们鄂王府的人,再者说她无家世在宫里如何生存?”
淑妃回过神来,“不错,盛熙颜日后必须依仗本宫,依仗鄂王府。你提醒的好,本宫差点就落入不必要的耗神中,明日就回府,必然要把皇上交代的事办好,让他高兴。”
“娘娘这样想就对了,看来那物有效,看着皇后娘娘的身子越来越消耗。”
淑妃瞥了她一眼,邪笑道:“皇后本来就喜欢女红,只要她怀着孩子一直绣花,这胎就别想生下来。”
她在心里翻滚着恨意,皇后那个位置她也从未停止过肖想,至于皇子,她没有,皇后也别想有。
翌日,淑妃回到鄂王府,一听她讲皇帝的旨意,所有人都惊掉下巴。
世子妃道:“好个盛熙颜,闷声做大事啊,把咱们所有人都耍了!原来她勾引的人不是滕王,是皇上?”
鄂王爷欣喜若狂道:“能把将将放在宫中养,这是极大的恩赐啊,那是当做皇子养的规格,和嫡长公主结亲,日后皇上一定会重用将将,提携咱们鄂王府。”
鄂王妃落泪道:“可如此,咱们就看不到孙儿了。”
鄂王爷骂道:“妇人之仁,什么不比皇恩浩荡,荣华富贵的强?”
淑妃上座,下命令道:“父亲着人写一封放离书吧,本宫带去给盛熙颜,让她准备好进宫的事宜。”
晌午时分,淑妃告别鄂王府,前往君悦客栈。
滕王大吃一惊,“微臣恭请淑妃娘娘,请。”
盛熙颜带着将将在一楼大厅跪地恭迎。
淑妃道:“起来吧,盛熙颜跟本宫去谈一谈。”
一楼百花厅里,硕大的雅间唯有二人,显得空旷又寂静。
盛熙颜料想淑妃亲自来,必定是奉皇帝的旨意,猜测是什么命令。
“盛熙颜,你是什么时候勾上皇上的?”
啊?“娘娘此话何意?”
淑妃冷笑道:“你不必藏着掖着。”
她把放离书拿出来拍在桌上。
盛熙颜打开一看,一时有些惶恐,盯着放离书愣神,
假意道:“娘娘,这是做什么?我一辈子不会嫁人。”
淑妃轻笑,讥讽道:“盛熙颜,不必表演了,实话和你说,皇上要你进宫为妃,可以带着将将一起,并且还给将将和乐温公主定了娃娃亲。”
皇帝的解决办法是这样的?
盛熙颜喜得是解决了母子分离之困境。
惴惴不安的是入宫为妃的方式。
凭良心说,她前几次暗暗使了些许美人计,博得皇帝好感,想哪怕出卖玉体,做个皇帝闲暇之余愉悦的外室,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换得她和将将的安身立命。
可入宫为妃,是从未思量过的。
“盛熙颜,本宫是不是还得代阿宴谢谢你的本事?”
“娘娘,我是否可以面圣?”
淑妃愈加来气,“怎么,你要皇上亲临请您进宫?当自己是什么,你有几斤几两不清楚吗?”
她起身,盛气凌人:“五日后,宫里会有人来接你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