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御前宫人进了钟萃宫,“淑妃娘娘,皇上旨意让您带着鄂王妃去关雎宫探望小公子。”
“本宫知道了。”
淑妃微微蹙了下眉,鄂王妃问道:“娘娘,关雎宫是盛熙颜住的宫殿吗?”
淑妃道:“既然是皇上的旨意,母亲随本宫去关雎宫看将将吧。”
世子妃嘀咕道:“明明您是大,盛熙颜位份小,怎么皇上还让咱们去她的寝宫?”
鄂王妃剜了她一眼,呵斥道:“皇上也是你能议论的,不想活了你。”
出了钟萃宫,淑妃坐着采仗,身后跟着鄂王妃和世子妃。
世子妃领着儿子勋勋到处看,勋勋要去玩,被拽住。
皇宫金碧辉煌,时不时巡逻的侍卫走过,无处不透着庄重威严。
不多会儿,采仗停在了关雎宫主殿外。
鄂王妃和世子妃抬头一看,这个宫殿的门头竟然比钟萃宫的还要大。
二人心里想着盛熙颜应该是住在一个偏殿或者后殿。
可没想到竟然是主殿。
这个院子的规模非常宏大,甚至比鄂王府的前院还要大两倍之多。
仅从院子里就可以看出其装饰极其奢华。
红墙金瓦,雕梁画栋,充满了田园风情。
红色的高低秋千,半亩各种珍贵品种的牡丹和晚香玉在夏日的微风中摇曳生姿,沉香树环绕四周,还有一小片种植的植物已经结出了鲜红的辣椒。
在殿内,花夏轻声提醒道:“小主,她们到了。”
盛熙颜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身上的小锦袍,悠闲地从软榻上下来。
淑妃在院子里等着她出来迎接,盛熙颜牵着将将的小手慢慢地走出主殿的大门。
她静静地站在门廊上,目光落在三层台阶下方院子里的鄂王妃等人身上。
世子妃一眼望去,心中不禁诧异:这还是王府里那个盛熙颜吗?她身着一袭波光粼粼的华贵烟罗裙,妆容精致,发髻上珠翠环绕,散发出一种金尊玉贵的气质。
盛熙颜并没有下台阶,而是在门廊上福身道:“嫔妾恭迎淑妃娘娘。”
然后就不言语了,世子妃质问道:“你怎么不给婆母请安?也太没规矩了?进了宫就不认人吗?”
花夏道:“王妃和世子妃应该和我们小主问安才对。”
淑妃狠狠瞪了她一眼。
鄂王妃看到将将,走上台阶,拉他小手,将将甩开,嘟囔小嘴,“别动我呀。”
淑妃道:“盛修媛,你就是这样教导将将的吗?对自己的亲祖母如此无礼。”
世子妃趁机道:“是啊,若是二爷看到将将这样,得有多寒心。”
盛熙颜道:“将将没见过王妃,还不熟悉,这不是正常的吗?淑妃娘娘里面请。”
进了主殿,淑妃非常自然的坐在了主位上,并且让鄂王妃也坐在了软榻的主位。
门口梅香和珊瑚气愤道:“这是小主的寝宫,她们倒是一点不客气。”
“就是。”
花夏搬了一把软椅,放在中间,“小主您坐。”
盛熙颜坐下,世子妃叫嚣道:“花夏,你没看到我吗?给我也搬一把软椅。”
鄂王妃抹眼泪,盛熙颜动了恻隐之心,哄将将说:“宝贝,过去问祖母好。”
将将很听话,走到鄂王妃面前,拱起小手,奶声奶气道:“祖母好。”
鄂王妃抱住他哭起来,吓得将将猛回头,“母亲.....”
只听鄂王妃边哭边说:“宴儿若是能看到将将该有多好,可怜我的宴儿,尸骨无存......”
世子妃的儿子勋勋看到软榻上的玩具,直接爬上去玩,将将一看自己的玩具被抢,也爬上软榻。
两个都是男孩子,倒是能玩到一块。
鄂王妃擦眼泪道:“你是过的好了,可怜我的宴儿。”
世子妃起身打量殿内,就连摆件都奢华金贵,价值连城,心中嫉妒的发狂。
盛熙颜想反正她们坐会儿就走了,懒得搭理。
鄂王妃又说:“熙颜,你是从咱们王府出来的,应该多帮衬娘娘,多听她的话,她好了你不才能好吗?”
盛熙颜接过花夏递上来的果茶,边优雅的喝边想:什么淑妃好了我就好了,纯属画大饼,我进宫可不是给你女儿做奴才的。
淑妃看她气定神闲不理人,有些气恼,质问道:“盛修媛,你媚惑皇上这半月接连到关雎宫就寝,坏了祖宗规矩,可知罪?”
盛熙颜把白釉描花茶盏给梅香,淡笑道:“淑妃姐姐,皇上来嫔妾能拦着吗?”
世子妃坐下,尖酸道:“盛熙颜你怎么和娘娘说话的?我和婆母进门开始你连问都不问,也太无礼了。”
软榻上,勋勋和将将抢陶响球,将将不给,勋勋蛮横的掐人。
盛熙颜急忙到软榻边把将将抱过来,看到他手臂上一个红指甲印子,气急道:“这孩子怎么掐人呢?”
世子妃笑道:“小孩子打闹有什么的,更何况我们勋勋是王府继承人,又比将将大,哥哥打弟弟玩怎么了?”
院中有一个高大男人停住脚步在门廊处已经听了许久。
玄翎今日进来时特意没有让通报,还把随行护驾的八个侍卫放在了殿门外,为的就是亲耳听听鄂王府是怎么欺负盛熙颜的。
盛熙颜心疼的给将将吹胳膊,鄂王妃虽然过来看红印子,却并没有教育勋勋,淑妃更是什么话都没说,助长了世子妃的气焰。
“将将这孩子也太小家子气了,不就是几个玩具嘛,送给哥哥玩都应该的。盛熙颜你真不会教育孩子!“
盛熙颜愠色道:“你们孩子看也看过了,无事的话就离开吧。”
世子妃尖声道:“娘娘您听听, 她这是赶母亲和我,又赶您呢!”
淑妃道:“盛修媛,你过分了,母亲好容易进宫来看孙子,你置什么气?”
玄翎在门口听得清楚,幽黑如渊的眸子隐匿着杀气,她们就是这么欺负朕的颜颜的?
在宫里就敢如此,从前如何更不敢想。
九五之尊,第一次有种想要和市井女人计较的冲动,想即刻把人暴揍一顿。
宽大衣袖下拳头攥紧,跨进门槛。
淑妃刚端起茶盏,刹那间看到一袭高大的明黄龙袍出现,吓得手抖,茶洒了半身。
急忙把茶盏搁在桌上,飞快从主位站起来,两手放在前面,躬身往前迎。
世子妃背对着门口,还一无所知,叫嚣着,
“盛熙颜,你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可以目中无人吗?你不过是个药铺混大的乡野女人,得意什么呢!勋勋,告诉将将日后要听你的话,你是哥哥,要霸气。”
鄂王妃抬头看到龙袍,吓得赶紧下了软榻。
淑妃战战兢兢道:“臣妾见过皇上。”
鄂王妃赶紧跪下,“臣妇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世子妃回头看到玄武帝阴鸷萧杀的脸色,噗通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臣妇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盛熙颜在软榻边抱着将将要起身,玄翎威严道:“爱妃,这里是你的宫殿,你只管坐好。”
“是,皇上。”
玄翎坐在了软榻主位处,看向淑妃,淑妃吓得腿发软,跪倒在地。
“皇上恕罪。”
玄翎肃声问:“淑妃,你错在哪儿?”
“臣妾,臣妾没有劝阻两个孩子玩闹.....”
玄翎不怒自威,整个宫殿都处于一种窒息的安静气氛。
唯有勋勋还在玩,手里拿着竹蜻蜓,非常坏得揪成两半,将将骂道:“坏蛋.....”
边哭边朝玄翎伸手。
玄翎震怒道:“放肆,谁家的孩子毫无规矩。”
世子妃跪着过去连拉带扯把勋勋弄下软榻,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