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饶命啊。”张绥安一脸惶恐,赶忙要跪。
“得了,别演,还来劲了。走吧,别让太后久等了。”
“是。”张绥安回头望了一眼桌案上的抄经,隐隐想要叹气。
陛下突然对张绥安说:“老九既然抄了道经,就让人送去司天监吧。”
“……是。”
“另外送琳贵人去西行宫养病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回禀陛下,都安排好了,方院判说琳贵人已有好转,可以挪动。”
“嗯,让方院判跟着去,琳贵人的病养不好,他就不用回来了。”
“遵旨。”
***
月祭大典从开始到结束,两个多时辰,祁霄像只提线木偶一般,按着宁晚萧昨日所教规规矩矩地走完了所有章程,待祭奠礼毕,祁霄只想仰天长叹一声,太累了。
月祭之后宫中有宴,祁霄在觥筹交错中生出更多更深的疲倦和厌恶。他望向唐绫的方向,唐绫似有感应一般,转而看向他,与他相视一笑。唐绫的目光温柔含情,令祁霄不由地微微扬起嘴角,他想快些回同会馆,才好将唐绫拥在怀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着许多人,只能草草望一眼。
虽说是宫宴,但与上一次唐绫的洗尘宴不同,中秋佳节各府各家都要团圆,陛下也不能将朝臣都拘在宫城之中,所以早早就散了宴席。
祁霄离宫时刚到亥时,说早也不早了,不过中秋夜,元京城有灯会夜市,子时还有烟花,正是热闹的时候。
祁霄钻进马车,唐绫果然已在等他。唐绫一笑,祁霄一句话未说先凑到他跟前,将人吻住,搂在自己怀里抱好了。
“很累吗?”唐绫抬手抚过祁霄的额角眉梢,祁霄大清早就出了门,在月祭时便瞧出他面有倦容,只是他头一次见祁霄板正的模样,竟有些好笑又觉得很是可爱。
“笑什么?这么喜欢我?”
“嗯,喜欢。”
祁霄忍不住又吻上了唐绫,他想立刻将唐绫揉进怀里百般疼爱。
白溪桥驾车远离宫城。
唐绫听着马车外人声鼎沸、格外热闹,而且是越来越热闹,忍不住问:“我们不回同会馆吗?”
“先带你去吃东西。今日你吃的也不多,也饮了酒,胃难受吗?”
唐绫微微摇头,他还记得上次宫宴的事情,应道:“喝得不多,不难受。”
白溪桥驾着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条小巷中,敲了敲马车门框,隔着车帘说道:“今夜街上人多,东市不许驾车,只能停在外头了。”
祁霄牵着唐绫下车,对白溪桥说:“不用等我们,你先回去吧。”
白溪桥磨着后牙槽,道:“啧,好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祁霄笑出声,头也不回地拉着唐绫就走。
“在周国,中秋也这般热闹吗?”祁霄牵着唐绫行在人堆里,与形形色色的热闹擦肩而过,耳边喧闹,所以祁霄说话都得凑到唐绫耳边。
唐绫点头,笑道:“也是这样热闹。嗯,应该说是更热闹。韶阳的中秋有三日节庆,夜里也有灯会,仿佛日夜不分,很热闹。”
“是吗,真想去看,子绎会尽地主之谊,带我好好玩的吧?”祁霄贴着唐绫笑颜似蜜,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揽到他腰上,在拥挤的人潮中毫不避讳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