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奸?什——”蓝血领主结巴起来。
“死刑,依我之见。”露娜冷冷地说,“另外还要赔偿给受害者一大笔赔偿金。即使减刑,也要面临终生劳改,我上次就是这么判的。
“那么奴役罪呢?”赛蕾丝蒂娅接着问。
“噢,那也是死刑。”露娜几乎是开心地回答道。
“那么敲诈,绑架,叛国呢?”
“加上奴役的需要四次补偿给受害者大笔赔偿金,接着——死刑,死刑,然后——没错,还是死刑,死了又死。”露娜微笑着说。
“什!这!怎么会!!”蓝血尖叫道。
“看到了吧,蠢货。”赛蕾丝蒂娅怒吼道,“我不是在"哄骗你让步更多",我是在想方法让你能全身而退!我是仁慈的!”
“听好了,你着个狂妄自大的蠢蛋!”公主依旧散发着白光,说道,“你这份合同是由第二方——夜光先生喝醉后,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署的,而第三方——也就是未婚妻——对此根本就不知情。除了这份婚约在小马国法律下无效外,你还构成了合同欺诈罪!”
“你曾威胁暮光闪闪一家,试图强迫让暮暮成婚,这属于勒索罪,蠢货。更糟的是,你打算强迫暮暮——她用了个更为巧妙的说辞——为你的儿子‘掀起尾巴’……这可视为强奸罪!”
“你打算强迫一匹神智正常的小马,待在你身边,为你所用,这是奴役罪!”
“如果你只是对一位女佣做了上述的事,那么你的处境会很危险。但你现在是对一名小马国公主做了上述的事,那么对不起,你可是犯了叛国罪!”
“你有没有思考过为什么这么份婚约会在小马国法律下无效?”赛蕾丝蒂娅咆哮着。“因为我不想再看到那些贪婪、自私、诡计多端地父母贱卖掉自己的亲生骨肉!让他们生活在一段不幸福、不牢固、无爱可言的婚姻中,而仅仅是为了得到金钱或权利!于是我定了条法律:这种婚约只有在双方——成年的双方——以及这份婚约涉及到的所有当事者的签字同意后才有效。我曾为此建立了专门的庇护所——仅管现在被用于收留些被虐待的孩子——但这原来是一个避难所,是那些为了逃离那种合同而无家可归的小马们的避难所!我没法阻止他们的父母继续逼着他们结婚,但我有能力为他们建立一个临时的避难所,直到他们足够年长,可以独自应对。感谢造物主,我现在能做的可比当时多多了。
“哪怕只有一瞬间你有没有想到过——我会动用我所有的权利以及我自身的所有力量来对付那些胆敢对我最心爱的学生做出这种事的家伙?!”
赛蕾丝蒂娅身上的光芒稍微暗下来一些。“现在,你有两种选择。一种——接受暮暮的离婚协议,另一种——你可以去把暮光闪闪公主告上最高法庭。如果你选择第二种,那么你会发现,基于上述的所有罪行,你的所有财产都会被结算、转移至暮光家族门下作为精神赔偿。接着你便会经历无期徒刑或者直接死刑。其实我很好奇我们是否真的能处决你四次,不过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趁我没改主意赶紧做出你的选择吧。“
“我觉得离婚不错。”蓝血领主呜咽着。
“很好。”日之公主身上的光芒渐渐褪去,鬃毛也恢复成了柔和的虹色。“那么,请马上离开我们的视线,蓝血领主。”她说,“看看你还敢不敢挑战我们的底线。”蓝血领主站起身,蹒跚着快速离开王座厅,他的妻子随着他一起颤栗着走开了。
赛蕾丝蒂娅穿过屋子,走到蜷缩在一个不满的卫兵胯下的蓝血王子面前。“蓝血王子……”
“不关我事!我没碰过她!我甚至都没看她!”王子怯懦地尖叫着。
赛蕾丝蒂娅白了一眼,用魔法把蓝血拖起来,掸了掸他身上的灰。“我知道,蓝血。”她耐心地说着,“你仅仅是个娘娘腔和笨蛋,并不是什么坏家伙。”
“额……谢谢夸奖?”他在赛蕾丝蒂娅把他放下时又尖叫了一声。
赛蕾丝蒂娅叹了口气。“你就非得要当你那傻爸爸屁股后面的跟屁虫?试着自己拿主意吧,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说得容易。”蓝血王子抽了抽鼻,“如果我反抗他,他就会把我赶出蓝血家。没了蓝血这一头衔,我什么都不是。”
“但那能有多差?难道能比现在这种情况还糟?”露娜打断了他的话,用蹄子指了下这个屋子。“你所谓的"一无所有"可比把所有家当全部打包送人要好得多吧。”
蓝血低下头,仍在发抖。他转向暮暮。“对…对不起。”他支支吾吾地说着,意识到自己正处在在场每一双眼睛的注视下,“这真的不是我的主意,真的!不是说你没有魅力,可是书呆子类型的真的不合我的胃口。无意冒犯。”
“哦,你这么客气,怎么能算冒犯呢?”暮暮干巴巴地说道。
蓝血扮了个怪相,正打算继续解释的时候,大厅的前门猛地打开了,把他的话硬生生地卡回肚子里。站在门口的,是一匹有着蓝靛色鬃毛和尾巴的独角兽,奇怪的是他还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狮鹫的盔甲,边角已然被熏黑。他冲进来,还用魔法挥舞着一柄像是有钱人家家中挂在客厅墙上作装饰品的狮鹫制造的剑,并把它指向蓝血的鼻尖。“从她身边滚开,无赖!”他咆哮着。【3】蓝血立刻叫得像个小姑娘一般逃命去了。
“墨斑!”暮暮喜极而泣。她飞快地向墨斑冲过去,在卫兵把他扎成刺猬前解救了他。很快,他们便紧紧相拥在一起。墨斑飞快地脱去头盔,给了暮暮一个吻。“别担心,亲爱的,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我保证!”他说。
“什么——”
暮暮还没说完,墨斑就将那把看上去像是陶铸铁做的剑对准王子。而后者正把赛蕾丝蒂娅的茶车当成盾牌,躲后面抖得像个筛子。“你这只祸国殃民的害虫!根据古独角兽法,我在此向你发起决斗,胜者可获得暮暮的芳心!接招吧!”
而这位愚蠢的王子,在经历了那么多火烧鬃毛,雷霆咆哮,刺眼白光的事后,早已濒临崩溃边缘。他推开小车,大喊一声“你赢了”后,就撞碎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窗户跳了出去。
墨斑惊讶地吸了口气。“嗯,好吧,好像挺轻松的。”
赛蕾丝蒂娅和露娜同样惊讶地吸了口气,几个卫兵急忙跑到窗户边。“好消息,陛下,他没事。”其中一匹说道,“他抓住了一根旗杆。”
“坏消息——他不是用他的前蹄抓住的。”另一名卫兵小声说道。在场所有雄马都笑了起来。露娜从窗口探出头。
“汝还好吗?大外甥。”
“能把我弄上来再说吗,阿…阿姨?”底下传来蓝血痛苦、虚弱的声音。
露娜扮了个鬼脸。“去把他弄下来。”她向两名天马卫兵说道,“……最好温柔些。”卫兵飞出窗户,救起他们的王子,然后带他去了医务室。
大厅的氛围一下变得融洽起来。墨斑一边忙着和暮暮亲热,一边解释着他那神奇的出场方式。“我有个朋友也在钢笔墨水俱乐部,他看见了蓝血领主逼你爸爸签婚约的一幕,便用电报向我说明了情况,我一收到消息就冲出了门……”
“墨斑。”暮暮说,“看在赛蕾丝蒂娅的份上快告诉我你是怎么那么快就到小马国的?”
“看来我们公司的快递业务总算派上了用场。”他微笑着说,“我们选了一些飞得快天马和一些魔力较高的独角兽组成了一条可以快速来往小马国和狮鹫国的通道。我把自己塞进了一个快递箱寄到了小马国。”他尴尬地擦了擦盔甲上的一些不明污点。“旅途不太舒适,可是很管用。”
“这套盔甲是——”
墨斑笑得更灿烂了。“狮鹫是一种讲究用决斗扞卫自己爱人的生物。”他说,“当邮局的老板听说了我急着回去的原因后,他就立刻把它从他办公室的墙上取下来给了我。”
暮暮微笑着蹭着他的脖子。她突然从他身旁退开,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之前说要娶我,是指——”
墨斑点点头。“没错,我是认真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暮暮感觉四周的一切都天旋地转,站也站不稳。“真的?我?……这太突然了……”她的下一句话变得更轻了,“你真的确定吗?”
“如有不符,天打雷劈!”他说,“我,我承认,我之前害怕了。在我得知你和两位公主有多亲近时我害怕了,在听说你变成天角兽时害怕了。我害怕——我根本配不上你!”
“不过在听说你要被许配给其他马时,我意识到了,没有什么比失去你更让我害怕的了。”墨斑单膝下跪,放下那柄长剑。“那么暮光闪闪小姐——”他从胸前的盔甲中掏出一个小盒子,“你愿意……”
“喔哦哦,给我等一下。”夜光说着,一抹微笑挂在嘴角,“大多数小年轻还记得向岳父讨个祝福——”他脑袋上的冰袋飘了起来,在他妻子的帮助下微微欠起身,“——不过,当然了,我衷心祝福你们。”他一边说,尽力保持着微笑。“好吧,亲爱的,继续吧。”冰袋又被放了回去,在额头上轻抚着。
墨斑转回去看着他的挚爱。“我知道这作为一枚戒指来说确实差了些。”他遗憾地说着,打开了盒子,“我对它动了些手脚——字面意思——但……
暮暮看了看盒子,里面躺在一枚粗糙地钻石角戒。看起来墨斑取了一小块金马嚼,在中间打了个孔。一块未经雕磨的钻石【4】焊接在这金环上。“很漂亮。”暮暮取出钻戒,戴在角上,双眼泪光闪动。
“这,这就是说…”
“是的,我愿意!”暮暮投入了他的怀抱。
赛蕾丝蒂娅注意到了聂克丝的反应。这只黑色小雌驹站在那儿,身体不住地抖动。事实上,她看起来快炸了。赛蕾丝蒂娅笑着低下头,附在她的耳旁:“没事,叫出来吧。”
“呵额额额(吸气),我的天我的天!!!!!!!!”聂克丝开始在大厅里狂蹦了起来,活像一口气喝了三杯义式浓缩咖啡的萍琪派。
“看来我下一部小说的题材有着落了。”微光看着暮暮,一丝狡猾的笑容浮上嘴角。
“妈,别闹!”
“看来我们最好还是回避一下吧。”斯派克小声同烁瞳说道。
烁瞳点了点头,他们击了个掌(蹄/爪)。忽然,烁瞳咧嘴一笑。“哇哦,可怜的文卷。”他说,“要是他知道自己错过拍摄这么棒的场景,他会后悔得七窍生烟的。”
作者注:
【1】这种声音被她的亲信们称为“三级戒备”。
【2】现在是“二级戒备"。
【3】更为平常的怒吼。(译者:和赛蕾丝蒂娅作对比。)
【4】 他从某只倒霉钻石狗手里抢来的,这里不做详细说明。
译者注:
(1)这地名显然是小马版的法德两地。
(2)这里暮暮的用词……已经非常委婉了。
(3)大意就是暮暮获取蓝血签名后给蓝血家的经济补偿就是保证不拿他们家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