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往那跑了!”
“抓住它!”
“它跑得好快。”
“它在桌子底下!”
飞板璐和甜贝尔掀起桌布,钻到底下去。刚才她们追着一个长脚的布朗尼跑了一路,这些都是无序变出来的,本来它们都应该跑到桌上等待自己作为甜品的命运,但这群好动的小姑娘们就发现了一只爱自由的布朗尼,它从一开始就在逃,现在躲到了桌子底下。
“你抓到它了吗?”甜贝尔发现自己找不到那只布朗尼了。
“当然,就在这。”飞板璐笑着举起前蹄,中间夹着一只还在挣扎的布朗尼。
“我希望它就和芭布斯说的一样美味。”
“希望是这样吧,”甜贝尔去拿来两只小椅子,她们就坐在桌子底下,借着甜贝尔的魔法光线审视着战利品,“毕竟我们追着它跑了一路。”
“我在想它那里好吃了?”甜贝尔用蹄子戳了戳布朗尼,还被它的小短腿踢了几下,“它看起来很普通嘛,连芭布斯提到的草莓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无序的魔法,他既然能让它们长出脚,那把它们变得美味些也不成问题嘛。看完了吧,你想怎么吃,是从上到下切开你一半我一半,还是别的吃法,我不介意吃它的脚。”
“我不知道,飞板璐,嘿,快看,”甜贝尔指着它,它似乎听得懂她们的话,现在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它在害怕,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吃它了,放它走吧。”
“放它走?”飞板璐把布朗尼从甜贝尔面前拿开,警惕地看着她,“开什么玩笑?要是放走了我们不是白跑一路吗?”
“但飞板璐,你看它这么可爱。”甜贝尔哀求她。
“长着腿的布朗尼哪里可爱啦,如果你不吃的话我就全包了。”
“什么?抓它也有我的功劳,也该有我的份!”
飞板璐一脸“这才像话”的表情,笑着问她,“那你想怎么分?”
“嗯,让我想想,”甜贝尔用蹄捂着脸颊,好像这能让她思考的更快,最后她深吸一口气,说,“想好了,我要没有脚的那一半。”
飞板璐点头表示同意,用蹄把布朗尼掰成两半,突然她们头顶的桌子猛地震了一下,吓得甜贝尔跳了起来,而飞板璐蹄中的布朗尼也掉在了地上,有腿的那一半挣扎起身有飞快的逃窜,而没有腿的那半也不甘落后,也长出脚追着另一半而去,甚至还对她们发出几声讥笑。不过她们现在根本不在意这块布朗尼,而是引起震动的马,她们在底下可以清楚的听到谈话声。
“韵律,你——”
“我不想听,银甲闪闪!”
“我想你认错,我不是那——”
“解释就是掩饰,银甲,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是那样的——”
“别来烦我,让我一只马呆着。”
飞板璐和甜贝尔轻轻的拉起桌布,从底下偷瞄着,她们看到韵律怒气冲冲地甩开银甲的蹄子走到一边去,而银甲放下蹄,没有跟上,而是垂头丧气地走向另一个方向。
“哇哦,他们发生什么事了?”飞板璐问。
“我不知道,但他们在婚礼上是那么恩爱,”甜贝尔说着和飞板璐一起从桌下爬出来,“你不是也看到他们在婚礼上的热舞吗?多浪漫。”
“但他们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浪漫,你看韵律生气得像是看到我们搞乱她的布匹的瑞瑞一样。还有,我们的布朗尼跑掉了,”飞板璐看了看地面,“如果还想吃的话——”
甜贝尔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把她转过来,捏着她的脸看着她:“你怎么这种时候还想着吃?”
“因为我饿呀,刚才追那个小东西的时候我们什么东西都没吃。”
“但你要想想,要是韵律和银甲一直这样下去,”甜贝尔摇着飞板璐向她说道,“万一他们离婚了怎么办?我们当过他们的花童,要是他们离婚了,下次谁会请我们去当花童,或者当伴娘,搞不好我们自己都会嫁不出去!”
“而且他们的离婚会直接影响水晶小马的心情,如果水晶帝国举国士气低落的话,可能会有别的邪神占据水晶帝国,然后席卷全国,最后谐律落败,无序恢复本性,整个世界将会天翻地覆。”
“所以我们必须帮他们修复这段关系!”她对飞板璐大叫。
飞板璐推开拉着自己的甜贝尔,“得了,第一点,你怎么和你姐姐一样喜欢乱想,第二点,我们只是两只幼驹。”
“那又怎样,我们必须帮,”甜贝尔跺了跺蹄,“现在轮到可爱标记童子军出马了,我们会是婚姻拯救者的,先去和组织汇合。”
说完她就向着宴会未成年进餐区跑去,聂克斯、芭布斯还有小苹花应该还在那里聊天,飞板璐也只好跟上,走时还顺蹄从桌上拿来几块巧克力。
跑掉的布朗尼就随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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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水晶小马们是怎么改变自己房子颜色的,是用魔法还是直接涂,要想改变水晶的颜色应该有特殊的方法吧?你们除了水晶梅还有别的水晶作物吗?比如水晶小麦,还是有水晶面包?它和普通面包比那个对你胃口?——”
“哦,等等,我好像听到赛拉斯蒂娅公主在叫我,很抱歉,我先去一下,诶,在这,我待会回来再告诉你答案。”韵律一分钟也不想多呆,过去的十五分钟里甜贝尔一直缠着她问问题,从水晶帝国的子民、传统,以及和水晶帝国有关的任何事她都没放过。
她编了个借口逃开,但甜贝尔不依不饶地跟着她,她从这个房间窜进,那个房间窜出,希望甩开跟着的甜贝尔,她越跑越快,最后她总算看不到甜贝尔了,她跑出大厅,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着实让她轻松很多,和那个小姑娘聊天真是不容易,她现在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而安静的花园头一回成为她在宴会上向往的地方。
“韵律公主?你不是说赛拉斯蒂娅公主找你吗?她在里面你出来干什么?这是什么传统吗?”
刚缓了几口气的韵律听到这声音猛地深吸一口凉气,该死的,那小家伙这么还跟着,她头也不回地往花园深处跑去。如果愿意停下来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在御花园的冬天也有着别样的美丽,虽然冬季盛开的花并不多,但在积雪的装饰下花园俨然成了一个冰雪王国。枝叶上的积雪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原本尖锐的冰棱也变得圆润,天空没有多少云彩,鸟儿自顾自地飞过。
她沿着一条相对干净的小道前进,说来也怪,花园中有这么多条小道,偏偏就这条被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仔细的清扫过,当别的路被积雪覆盖,这条路就成了她唯一可选的路,好在她急于逃跑,没有注意到这些。
一阵左弯右拐,最后这条小道领着她到了花园中最隐秘的地方。低矮而浓密的灌木丛把这里与外面隔离,只有一条小道通往这里,露娜和赛拉斯蒂娅常在这里进行她们的茶会,小时候她和暮光闪闪在这里也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边上的凉亭是她们常来休息的地方,赛拉斯蒂娅也在这里给暮光补过课。
一走进来,回忆像洪水般扑面而来。这里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了,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来了,而且无序重获自由时对花园也造成过破坏,到现在,凉亭外还留着管子样的支架,亭子里面还有绳索没有解下,貌似还未装修好。
“韵-韵律?!”
她回头看到银甲和聂克斯从她来时的小道上走进来,银甲看到她就低下头,不敢正视她,“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你在这里,聂克斯刚才说要来逛逛御花园,我就陪她来了,没事的,我们这就离开。”
“离开?为什么,我们这不才出来没多久吗?”聂克斯走到他们俩中间,“而且我不介意和韵律一起逛。”
“但我介意,”韵律说道,转身想要离开,“我不知道银甲是怎么说服你的,但我还是对他所说的话的感到生气,既然你们不回,我先——”
“韵律,你在吗?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水晶玉米爆成爆米花是什么样子的?”甜贝尔的声音从几道树墙外传来。韵律像是被谁抓到了一样立刻收回刚迈出的蹄,她回头对银甲和聂克斯小声说道:“快躲进去,别让她发现了。”
他们照办,麻利地躲进亭子,韵律也跟进来,他们就这样躲在,直到外面甜贝尔的声音由远到近,再由近到远,看到韵律松了口气,银甲一头雾水,不懂她为什么要躲着一个小姑娘。而聂克斯则乖乖地站着,摆出一张毫不知情的笑脸。
趁着银甲和韵律都没注意的间隙,聂克斯回头向着灌木丛里点点头,而里面闪出一双眼睛看向她。就像是得到了信号一样,灌木丛后突然响起吵闹的爵士乐。
突如其来的音乐吓得他们跳起来。
“什么鬼!”韵律大喊,这时音乐又停了下来,如果仔细听,可以听到灌木丛后的窃窃私语,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辨认音乐响了起来,这次是轻柔浪漫的舞曲。伴随音乐还有心形的彩色剪纸从亭子的檐上落下,一根根绳子挂着它们在风中摇摆,他们头顶上的绳索开始悉悉索索的拉动着,绳子一路延伸进灌木丛,突然从中拉出一大片绿色的植物砸向他们,亭子中的马都被这些植物淹没,连聂克斯也没有幸免,她率先钻出来对灌木丛中责怪道。
“你们应该把它们悬着他们头顶,就像剪纸一样,不是像这样砸过来。”
“我们也想啊,但那些绳子都缠在一起了。”飞板璐和芭布斯从边上一颗小树后探出头来,与此同时小萍花从凉亭顶上倒挂下来,刚才的落下剪纸就是她的杰作。
“这些东西是——?”韵律甩开身边的植物问道,语气有些颤抖。
“是槲寄生啊!”小萍花倒挂着左右摆动着笑道,“快做在槲寄生下该做的啊,刚才甜贝尔和飞板璐听到你们吵架了,所以我们想个方法来帮你们和好。”
“对呀,快啊,就连我爸妈吵架也只要啵一个就好了。”她们彼此击蹄以示庆祝。
“但这是槲寄生啊!!”韵律大叫着跑出被植物覆盖的亭子,抖落粘在身上的槲寄生,在雪地上不停的打滚,把雪洒在自己身上,银甲也跑到她边上帮她理开边上的槲寄生,丢到一边去。
“难道我记错了吗?”飞板璐问边上的芭布斯,“不就该在槲寄生下亲吻吗?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没错啊,银甲韵律你们在干什么?”芭布斯问他们。
“我在帮韵律把身上粘着的槲寄生油弄下来。”银甲说着用魔法抓起一大把雪在韵律身上搓着。
“为什么啊?”
“因为韵律对槲寄生过敏。”
“啥?!”小姑娘们四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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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槲寄生的?”
聂克斯低头看着自己的蹄子,和暮光、夜光他们等着医务室门口,坐在城堡里的马为他们拿来的垫子上。尽管银甲尽力帮助韵律洗去身上的槲寄生油,但她还是产生了过敏症状,是银甲一路背着她不顾他马眼光跑到城堡内的医务室里,御医正在里面治疗韵律,而闻讯赶来的家马则开始责问聂克斯。
“就在大厅边上的一个箱子里有很多。”聂克斯老实交代,事情发生后她的小伙伴们都被接回各自的家庭,被问着与她一样的问题,已经面对她们闯了大祸的现实。
“我们只是想帮助他们和好,”聂克斯记得这是她第二十遍这样说,“我们本来要把槲寄生挂起来,但飞板璐说因为绳子缠住才掉在他们头上的,而且我们没想到韵律对槲寄生过敏,我很抱歉。”
“没事,”暮光紧紧地的搂着她,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她对于她们可爱标记童子军惹出麻烦已经见怪不怪了,“你只是想帮你舅舅和婶婶,但下次在进行这种惊喜前一定要事先问下,懂吗?”
“嗯,”聂克斯点点头,看着医务室的门,“暮光,你觉得韵律还好吗?”
“别担心,就凭经验,她只是会皮肤痒并肿上一两天。”
“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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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律呻吟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她感到浑身酸痛,但比几分钟前已经好多了,医生给她开的药很好的缓解了她的皮肤痒,但副作用是让她的魔力变得迟钝,这让平时常用的小法术也难以施放,不过只要能让她不痒就行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艰难地转过头去,身体沉重而僵硬,全身乏力,除了痒,过敏的还有一个症状就是让她身体浮肿,看上去就像被一窝马蜂叮过一样。
她看到微笑的守在她身边。
“我觉得我肿得很厉害。”她有气无力地说。
“恩,你是有一点肿,”他看着她笑出声,但很快就停下,“不过医生说你到明天晚上就会好的,不用担心。”银甲给她递来一杯水,送到她唇边,看着她贪婪地喝着杯子里的水,很快就见底了,他满意把空杯子放到一边。
“还有什么要我拿来的吗?宴会还在进行,如果你要吃些什么,我这就去给你拿,比如长腿的布朗尼?”
“不用了,我不饿。”她静静地盯着天花板。
“我看不像,”银甲给自己拿来一只垫子,坐在床边,“不过既然你说了,我也就信了,你没别的想要吗?再来一个枕头?”
“医生还有说别的吗?”
他摇摇头,“没有,他就说你很快会好,不用担心,说你的过敏这是在表面上,很快就能痊愈。”
她长舒一口气,把前蹄搭在自己肚子上,“那还不错,我刚才还在担心,毕竟这是我过敏最严重的一次。”
“那是,毕竟头一回有这么多的槲寄生掉在你头上。这让我想起你第一次过敏,那次暮光在装饰屋子,一片槲寄生叶子掉在你背上,然后就看见你满屋子找可以用来挠痒的东西。”
韵律听了一阵脸红,但还是笑着承认,“哦,那次当然记得,暮光还为我翻遍了家里的书。对了,这次多谢你背我来这,银甲。”
“那还有什么吩咐吗?”他看向周围。没有回应,屋内陷入了沉默,她可能还在生他的气,但要在全身的酸痛的情况下继续生气也是蛮难的,尽管现在银甲没有主动开口,但之前他的十几次道歉已经让韵律有些心软,也该是时候放下了。
“韵律——”
“银甲——”
两马同时开口,但当意识到对方也开口时有都停下,一时间屋内又变得安静。
“我很抱歉——”
他们的声音又一次撞上,但这次,韵律伸出蹄子握住银甲的蹄,深情地看着他,“你能保证不再犯傻,并信任我说的每一句话吗?”
“我向你保证。”他点了点头,把蹄握得更紧。
“好的,”她笑了,眼中留下泪水,“我现在想要一个热软糖圣代。”
银甲在她的前额上亲了一下,笑着对她说,“当然可以,还有什么想要的,什么都可以。”
“当真?”韵律问他,“那你能给我送一个礼拜的早饭到床头吗?”
“当然了,只要你能原谅我,别说一个礼拜,一个月都行。”他高兴地说。
“那按摩呢?”
“想多久就多久。”
“真好,那我想这是好的开头,”韵律神秘地对他说,“这证明你愿意在之后的几个月里发出更多的,我正需要你的帮助,我们还有很多功课要做,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
韵律把他的蹄子拉过来,轻轻地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我很早就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你有注意到这些天我吃的比较多吗?并且总是梦见奇怪的事。”
“既然你都说了,我当然是有印象的。”
“那么你知道我上个礼拜去看医生吗?”
“当然,因为你体重平白无故的增加,你为此十分苦恼。”
“但不全对,我体重增加不让我苦恼,而是因为晚了点。”
“恩?你因为约会迟到而苦恼?”
“不是约会,是知道的太晚了。”
“我不是很明白,等等…”他把这些线索联系起来,突然想到了,“是真的吗?有多晚了?”
她点点头,“医生说已经有一个月了。”
银甲抚摸着她的肚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最后高兴地笑了,甚至后退几步在韵律面前高兴地跳起舞,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惊动了外面守候的马群。
“银甲,发生了什么?”暮光带着柔光夜光聂克斯冲进来,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