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卿知道,我的强项是女装,这些年获得的服装大奖也以女装居多,只有毕业设计是以男装取胜。
不过那件毕设作品,现在还陈列在华大服装设计学院的展柜中。
而且婚礼上顾宴卿穿的那套礼服,也是我亲手做的,非常完美。
所以我不是男装弱项,只是精力有限,以及公司品牌发展需要,才在女装上投入的时间更多。
他问我,我没回答,不想跟他说话。
可他下一秒就猜中:“你是给苏盛临做的。”
他都没用疑问句,而是肯定语气。
我依然没回应,只是直起腰来再次逐客:“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我话音未落,他突然两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拉过去,“江晚,你跟他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你给哪个男人做衣服,除了我——可你现在亲手给他做衣服!”
顾宴卿被刺激到,大概是觉得苏盛临后来居上,竟与他平起平坐了。
我手腕被攥得生疼,更要命的是,被他攥着的那只手,掌心还握着裁衣剪,高高举起!
裁衣剪的顶端非常尖锐,跟锥子一样!
万一掉下来,砸到身上肯定受伤流血!
我用力挣扎了两下,没甩开:“顾宴卿你松手!小心剪刀不长眼!”
可他满脑子被醋意填满,像是根本没听到我的话,神色凌乱,更激动地道:“江晚,江怡死了,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了,你听不懂吗?我们相识那么多年,在一起也六年多,我不信你能说不爱就不爱了!你是不是故意跟他来往,惹我生气,报复我的?”
“顾宴卿你有病!”我怒骂。
他真的有病,居然自恋到这个地步!
手机突然响起,我转头看了眼,暗道不妙。
竟正好是苏盛临打来的!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接,顾宴卿也一眼看到了。
见他那一瞬眼眸收缩,目光充满敌意,我猜出他要夺我手机,连忙抢先转身,可他手臂比我长,我被他拽着手腕又限制了动作,慢了一步。
手机被他拿走。
“顾宴卿你把手机还我!”我生气,厉声一喝。
但他充耳不闻,直接接通来电,劈头就骂:“苏盛临,你不要再骚扰江晚了,我们不会离婚的!你别想从我身边抢走她!”
我脑子一炸,连忙澄清,“顾宴卿你疯了?我说过我跟苏先生没什么!”
“你说你们都睡过了,这还叫没什么?你还在给他做衣服,这也叫没什么?”他失控大吼,脸色狰狞,异常吓人。
可我顾不得害怕,我只想赶紧夺过手机挂断,不愿如此不堪的一幕被苏盛临全程围观。
“手机拿来!”
我再次伸手抢夺,他却把手臂伸长,手机远超出我的范围。
推攘拉扯间,我注意力分散,另一只手里握着的剪刀突然脱落。
“啊——”
小臂猝然一痛,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顾宴卿身形一缩,疼得倒吸冷气,一手捂腿弯下腰去。
我低头一看,见裁衣剪落在他脚边,想必是掉下来时刺伤了他的腿。
我终于挣脱开来,看了看自己胳膊,小臂上也有一条血印子,好在伤口不深。
而顾宴卿就惨了,锥子一样的裁衣剪垂直扎下去,直接在他腿上扎出一个血窟窿。
我看着他捂紧膝盖上方的手指间沁出血来,一边心有余悸地喘息,一边止不住想——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