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咖啡尝了尝,还没品出味道,他突然说:“江总,你额头怎么了?像是肿了个包。”
我一听尴尬了,忙吞了咖啡又用手拨了拨头发,“呃,没什么……不小心撞了下。”
“要冰敷消肿才行。”话音未落,他起身走向吧台那边的冰箱。
这间办公室以前是顾宴卿的。
他虽过来坐班的时间不多,但办公室里配备非常齐全。
吧台、冰箱、休息室、洗手间,应有尽有。
杨谦牧很快找到冰袋,又去找干净的毛巾包裹冰袋。
我一直说不用麻烦,人家就是要客气。
突然,手机铃铃作响。
我看向屏幕,苏盛临。
呃——他肯定是见我没有回复微信,以为我被撞出了什么事。
不能不接,否则他会很担心。
我只能压低声:“喂……”
“江晚,你额头怎么样?发微信你没回,我担心你是不是晕倒了。”苏盛临语气担忧,关心地问。
我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就轻轻碰了下,我头硬。”
“别逞强,皮肉跟钢铁相撞,你说哪个硬?”
“……”我抿唇,不吱声。
“是不是起包了?”
“没有,就一点点红。”
我们电话还没打完,杨谦牧拿着包好的冰袋回来了,无声地递给我,示意我捂着额头。
我接过,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苏盛临听到,马上好奇地问:“你跟谁在一起?”
“公司同事,好巧,也周末回来加班的。”
“头撞成那样,还能工作?不如回去休息下。”
“哎呀,真的没事,谢谢关心。”
我其实挺享受这种“大惊小怪式”的关心,可我又不知如何回应。
这话脱口而出,等说完我才意识到,好像有点不耐烦的意思。
而那边,苏盛临也确实停顿了,没回应。
我脸颊一热,怕他误会,连忙又道:“我还忙着,等晚点再跟你联系,真的没事,你别多想。”
我特意这么补充了句,苏盛临才又回应:“好,那你先忙。”
挂了电话,我心里无奈地一叹息,依然有点愧疚。
从小到大,我受到的关心关爱都很少,反倒是挨打和挨骂更多。
哪怕跟顾宴卿最甜蜜的那几年,也是我强他弱,因为他多年生病,我习惯了照顾他的一切,而他也习惯了我的独立自强。
我偶尔遇到一些小病小痛,他几乎从没关心过,默认为我能自己挺过去。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一丁点小事都能记挂在心,反复确认,我反倒有点不自在,觉得是不是啰嗦矫情。
但其实,这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