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总军区政治指挥中心,纪律部。
收押陈安冉的房间很专业,里面的刑讯座椅和警局里的一模一样。
那窄小的座椅,就连陈安冉那么瘦的人都只能板板正正坐着。
韩铭好不容易才通过二叔的关系进了房间。
两人一站一坐对视片刻,陈安冉还是如往常般朝他柔柔地笑了笑。
韩铭看着这样的陈安冉,拧眉头疼道: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再生事端!”
陈安冉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她做这些事之前又不是没有告诉过他,可江蔓总是用那些出乎预料的办法反击,她又能怎么办?
陈安冉现在有些后悔了,她当初不该为了抢一个莫须有的机会和江蔓对上。
她到现在都没打听出来金碟唱片公司的老板是谁。
上辈子江蔓跟她说那老板是在靶场那里认识她的,她刚重生,没多想就对江蔓下了手。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做事还是太冲动了。
一个唱片公司而已,未来国内会有很多个唱片公司,她只要经营好自己的名声和事业,哪里的唱片公司签不到?
再者说,她拿下韩铭,借着韩家的势和时代的东风,挣了钱以后自己也能开唱片公司啊!
果然一步错,步步都错!
如今到了眼下这个地步,她是真的没有机会再留在部队了。
只希望王春喜能给力一点,最好能一次就搞烂江蔓。
把她害成这样,江蔓却还完好无损,那她付出的代价也太不值了!
想到这里,陈安冉抬头问陆铮:“你让王春喜出手了吗?不要浪费了我拼着前途创造的机会。”
韩铭捏了捏眉心,“说了,王春喜那边儿你不用操心,她从来没有失手过。”
陈安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但愿吧。”
真希望她们快点儿狗咬狗,不管是谁,能拉下一个是一个。
总不能整场事故,就只她自己受罪……
韩铭没有注意到陈安冉的表情,他按着眉心在房间内踱步。
陈安冉这次太明目张胆了,在那么多领导面前故意伤人。
现在就算是他也没什么很好的办法保下她。
“之前不是说互殴吗?最后怎么变成你蓄意伤害了?看见势头不对你就不能先退一步?如今这种状况,让我怎么出面保你?”
一声声质问敲打在陈安冉心上。
陈安冉眼底闪过一抹讽刺,却还是隐忍解释道:
“那种情况已经无所谓后不后退了,我注定不能留在部队内,与其被遣送回乡,不如搏一把把江蔓也拉下来……只可惜,没有伤到她的脸。”
韩铭:“遣送回乡我还能把你带回来,可你现在只能坐牢!”
“真的要我坐牢?”陈安冉歪头看着韩铭。
那一瞬间,韩铭只觉得后背汗毛倒竖,那种面对王春喜才有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他知道陈安冉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喜欢循规蹈矩的好人。
可这个坏也是有限度的,若是像王春喜那样疯疯癫癫,不在掌控内的就让人生厌了。
陈安冉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原本有些病娇的模样瞬间变得楚楚可怜:
“真的要我坐牢?我被江蔓害得这么惨,她凭什么一点代价都不负……韩铭,我又没有真的伤到她,为什么一定要去坐牢?”
此时的陈安冉像个濒临崩溃的法盲,给韩铭的感觉就是她什么都不懂,只觉得自己委屈。
那种脱离掌控的危机感瞬间消失,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喜欢攀附自己的小女孩儿。
韩铭吐出一口气:“你不懂……算了,就像上次伤了余璐一样,我想办法给你们定义为互殴……”
“真的吗?”陈安冉闻言收住了眼泪,面上露出欣喜之色,“我就知道韩大哥不会放弃我!”
另一边,陆军带着一队警卫员把那昏迷的男人关进了另一间审讯室。
有人把一杯冷水泼在那男人脸上,寒冬腊月的天气,冻得那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