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听到这话,刚要发怒,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了一道长长的叹息。
他看着几个儿子,心中满是无奈与感慨。
朱樉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好弟弟朱橚,听到“医治”二字,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垂下去的右臂,那里的疼痛,他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都快忘了正常的感觉是什么样了。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还有医治的必要吗?
朱樉却不知道,一旁的朱标,同样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朱标心里明白,老二这么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自己,又或者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雄英铺路。想到这里,朱标心中满是愧疚,这个弟弟,自己亏欠他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御书房内,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久之后,朱元璋才嘶哑着嗓音,打破了这份沉默,对着朱樉说道:“老二,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朱樉无奈地摇摇头,对着朱元璋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爹,这是您当初定下来的事,如今也只有您这个开国皇帝出面,才是最好解决的办法。”
“倘若此事放到日后,藩王一事已然成为既定的规矩,谁敢冒着天下人的指责,去推翻您定下的制度呢?您总不能把这难题留给您疼爱的大孙的儿子,又或者是再往后的皇帝吧?”
朱元璋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点头应下道:“咱知道了,老大,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跟老二,好好把这事定个章程出来。这对你以后的威信,也有好处。”
朱标赶忙点头应下,说道:“是,爹!”
···
就在御书房内气氛稍缓,众人内心刚松了一口气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又略显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御书房的门“唰”地被推开,马皇后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看得出是一路疾奔而来。
马皇后一进书房,目光迅速扫过屋内众人,先是看到跪在地上的朱樉几人,心中一紧,眼神满是心疼与关切。
“滚···哦,妹子,是你来了。”
朱元璋暴怒的脸色,瞬间化作了一道笑容,平和又夹杂着一段疲倦开口道。
马皇后看着龙椅上的朱元璋,以及一旁神色复杂的朱标。
至于几个逆子,没心情管。
只见马皇后快步走到朱元璋身边,焦急地说道:“重八,这是怎么了?我刚听说朝会上的事儿,怎么突然就要削藩啊?!难不成是这几个兔崽子做了什么孽?”
说着,马皇后严厉的目光瞥了一眼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朱樉兄弟四人。
朱元璋看着马皇后,拉着那双枯燥的手,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妹子,你来得正好。确有其事,朝会上老二这小子带头,自请削藩,交兵权封地!咱也同意了。”
说着,朱元璋的目光又落到朱樉几人身上,眼中只有无奈和愧疚。
马皇后听了,心中也是一惊。
她转过身,走到朱樉几人面前,满是不解的看着老二的眼睛,轻声说道:“老二,你一向懂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跟娘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呀?是你爹欺负你了?”
这话,一说出口,身后的老朱一脸的懵逼。
哪还有愧疚,愧疚个屁啊~
其实,也不怪马皇后。
要是说老三他们先开口,那是另一码事,毕竟他们天高皇帝远,远在封地,谁知道做了什么事,而心虚削藩。
但朱樉不一样,朱樉一直在应天,甚至说,后来连那个院落都不怎么踏出,能有个屁事!
朱樉看着马皇后关切的眼神,心中一阵感动,眼眶微微泛红。
故而,他再次将之前的理由向马皇后详细地说了一遍。马皇后静静地听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时,朱元璋缓声开口道:“妹子,别怪咱,咱刚同意了。”
马皇后摇摇头,对老朱笑了笑道:“一家人说什么怪不怪的,再说了,这几个小子都长大了,能为大明着想,我能有什么好怪的!”
“而且,老二给的法子,也不妨是个好法子,以后我这个当娘的也能时常见到这几个儿子了。”
“也确实如老二说的一样,藩王一事,现在罢了。日后定成了个祸患,到时候受苦的便是百姓了!现在你能听进去话,及时处理了,也免得日后波及百姓了。”
随后,马皇后又看向朱樉几人,说道:“你们几个兔崽子,有这份为大明着想的心,娘很欣慰,没白心疼你们。”
“但削藩一事,事关重大,你们也得慎重考虑,可别以后后悔了迟了,现在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娘给你们做主一次。”
朱棡几人纷纷点头,朱棡说道:“娘,不用,我们已经想好了。以后缺什么,想要什么了,我们跟大哥要便是了,他还能亏待我们兄弟几个不成?”
朱棣朱橚也是相继点点头,而一旁的朱标却是笑着没有反驳。
马皇后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欣慰说道:“好,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了,咱这个当娘的也支持你们。”
···
没多久,事情解决,朱标兄弟几人也很快勾肩搭背离去。
朱元璋看着自己的这些个儿子满是欣慰和喜色,开口向一旁的马皇后炫耀道:“妹子,这些都是咱的好儿子啊!咱以前就怕皇家里,这些兄弟为了皇位相残,现在看来,不用担心咯~,就是有些亏欠老二他们了。”
马皇后笑着摇摇头道:“这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你朱重八先是皇帝,才是孩子们的爹。为了大明,没有错。”
猛地,老朱眼里眸光一闪,对马皇后兴奋道:“妹子,你说咱给老大传位如何?他当皇帝,咱做太上皇!”
“正好如今,天下安稳,基本上没有什么隐患,再者,咱还活着,也能给老大在身后把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