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久,谷大娘从内间出来,手里拿着云忆音那些破了的碎衣,看了长孙裔一眼,回道:“衣服换好了,药也涂上了,公子可要进去看看?”
长孙裔起身大步踏进了内室。大夫看了更是连连叹气。
云忆音昏昏沉沉中,见自己似回到了现代的家里,睡在自己的卧室里,起身开门出去,却见爸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着了自己,还笑着跟自己打招呼。云忆音有片刻的愣怔,连忙跑到爸妈身边,想同他们亲近亲近,谁知这时妈妈却突然一脸惊恐地看着她,指着她道:“你是谁?你不是音儿,你不是音儿,你还我的音儿。”爸爸也跟着跳起来,拉扯起云忆音,云忆音突地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随即一阵头痛袭来,云忆音难忍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垂了下去。依稀中却又似有一阵淡淡的熟悉的药香味传入鼻端,耳边更是不时地传来一声声轻轻地男声,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云忆音,云忆音”长孙裔看着烦躁不安,一脸痛苦,胡话不断地云忆音,想要叫醒他,却效果甚微。
"公子,还是让老身来吧。"一中年男人上前,挽了挽衣袖。
长孙裔看向他身后,见是已经赶来的迎客来掌柜地,见他点了点头,长孙裔只身让开。
这中年男人把了把脉,手背触摸了下云忆音的额头,又是翻了翻云忆音的眼睛,想了想,从身上的药箱里拿出了一颗药丸,强硬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只见云忆音又挣扎了两下,安静地睡了过去。
中年男人对众人嘘了声,示意众人出去。长孙裔向谷大娘使了个眼色,谷大娘心领神会,在众人走后从里面关上了门,守在了云忆音的身边。
出的屋来,长孙裔将众人带到大堂,这才行礼道:“多谢掌柜相救之恩。”
“公子莫要多礼”掌柜地连忙托住,说道:“若论感谢,老奴倒是要谢过公子能信任老奴,让老奴行了这为奴的本分。”
长孙裔见状也便不再虚礼,请了掌柜地上坐。又问道那中年男人:“先生,如今他情况到底如何?”
中年男人作揖回道:“回禀公子,老身刚刚给云公子服了家族的特制秘药,基本已是将病情稳定了下来。云公子现下正在发烧,只要平稳过了今夜,明日能醒来,之后只需静养,多食些温补之物即可。”
长孙裔这才有些心安,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冒昧相问,先生今日可否府内留宿?若有突发情况也能随时到场。”
“那是当然。”那中年男人说着跪下,双手抱拳道:“老身一家祖孙受司马府恩惠,此刻恩人遇难,定当尽犬马之劳。”
长孙裔眼神闪了闪,看向掌柜地,掌柜地却也不避讳,拿出香囊放在桌上道:“公子今日既然能拿着这香囊来找我,定然也是将我等底细查的清清楚楚。”
抬眼看长孙裔一副明了的神色,掌柜地又道:“司马府突遭横难,我等本就苟且偷生。本欲奋起反抗杀他一两个仇人,就算身死却也痛快。却不曾想上天蒙阴,竟让我家小主还活着。我等便重新有了希望,只待重新与小主相认的那天。”
长孙裔挑了挑眉,有些压迫性地问道:“你我既知对方底细,那你可知这香囊的意义?又可知你家小主的真实身份?”
掌柜地点点头道:“老奴母亲乃小主母亲宁小姐的奶娘,老奴自小与小姐一起长大,后来更是随着小姐到了司马家,有幸成了小姐院里的管事。对小姐院里的事情自是一清二楚。而这位,”掌柜地说着指了指下首跪着的中年男人道:“是为林贵,人称贵叔,是京城一药堂的郎中,众人只知他郎中身份,却不知他便是自幼随在司马家主洵老爷身边学医问药的药童,后来应着事务需要,小姐免了他一家的奴籍,让他改名换姓罢了。”
长孙裔理解地点点头,忙对林贵说道:“贵叔可勿要再跪了,快快请起落座。”
那林贵也不再虚礼,只身起来,作了揖便在下首坐了下来。
掌柜地又道:"我家小主自年幼时便被委以重任,故而一直以男子身份示人,却也丝毫不输男子。便是之后成了亲,也是要接管了司马家族的。"
说着又看了眼长孙裔,见他面色无甚变化,便又叹说道:“只是如今不知为何,小主却怎地也不肯认老奴等人。”
“她~”长孙裔似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眼神幽远,幽幽地说道:“似是忘却了以前的记忆。”
“什么?”掌柜地惊诧不已。
“实不相瞒,”长孙裔回道:“此次青鸾受得此伤实因我长孙府而起,而出事现场之中未见一丝动武反抗的痕迹,只怕她如今已是手无缚鸡之力。况且之前我已试探过几次,怕是他已将之前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这可如何使得?”掌柜地惊跳起来,随即有些痛心地坐下,悲痛道:“我家小主这到底是受了什么罪啊!”
长孙裔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派人去云伯家查看之事讲出来,怕再添神伤。安慰掌柜地两句,便将话题引到了夜间照看云忆音的事情上来。
掌柜地见长孙裔问的事无巨细,心里终究是有了些许安慰,想着洵老爷倒真是慧眼识珠,将长孙裔看的如此之准。再看去,竟是有了些越看越满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