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忆音大急,真想当场给常青两个嘴巴子,暗想他来捣什么乱。嘴上却还是说道:“四万两,四万两,还有人竞价吗?”
“五万两”雅间那位又举了牌子。一下子将拍卖推向了高潮。楼下传来一片唏嘘声。
“五万两,五万两,”云忆音心情有点激动,手拖着手镯,又绕着场子走了一圈,喊道:“五万两,还有人要竞价吗?五万两。”
“六万”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云忆音心下抖了抖,暗想常青是不是今天来砸场子的,又想到料想常青也不敢擅自做主花这么大的价钱,后面一定有长孙裔撑腰,只是云忆音心下有些不解,难不成长孙裔单纯是为了不让长孙元的物件不流落民间去?
“八万两”雅间那位又举起了牌子,喊道。
此话一出,楼上楼下均轰动起来,有人甚至吹了吹口哨烘托了气氛。
云忆音看了看楼上那位,是她未见过的人,生怕那人是来闹事的,她有些不确定地走向宇文曦,悄声问道:“楼上那人你可认识?莫不是今天有意来砸场子的?”
宇文曦冷哼一声道:“你尽管叫价,放心,他有的是钱,定然不会爽你的约。”宇文曦面上说这话,心里却生出一番嘲讽,当真是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云忆音见宇文曦说这话,便心中有数了,当即又绕了一圈,烘托气氛道:“诸位,看来皇后娘娘的仁德自有福报,如今这手镯已然叫价到八万两,诸位还有要加价的吗?”
云忆音故意顿了顿,瞄了一下楼上楼下,见众人均是摇头的摇头,无动于衷的无动于衷。云忆音又特意瞄了常青一眼,见他神情自若,似无继续叫价的意愿,故而又叫道:“皇后娘娘亲自捐献的手镯,现叫价八万两,还有要竞价的吗?还有吗?来我现在问大家,八万两还有要竞价的吗?10.9.8.7.6.5.4.3.2.1”
“啪”地一声,云忆音重重地拍了惊堂木,喊道:“八万两成交。”
云忆音一脸兴奋地道:“那就请我们的小哥将皇后娘娘的手镯呈给楼上那位贵客,也请我们的掌柜的一楼上楼进行交接。”云忆音说着对掌柜的使了个眼色,掌柜的会意,当即跟着常升后面上楼。如此大的竞价金额,怕是对方非富即贵,竞价的时候一直安排的侍从在操作,看样子也不是太想露面。云忆音想想这也合理,毕竟是皇后娘娘的物件,如此竞价,已然十分轰动,没有必要再让人知晓幕后金主,带着一丝神秘感反而更能将这次拍卖会的宣传效果带向高潮。
接下来云忆音道:“诸位,诸位,首先感谢皇后娘娘对此次赈灾一事的善举,其次感谢刚才这位爷对此次赈灾一事的支持,最后感谢诸位今天能赏脸,大家齐心协力,众志成城,为那些灾民们献上一份自己的爱心。诸位暂且莫急,接下来,我们会持续有物品拍卖,近几日也将会在迎客来持续地开展拍卖活动,如诸位有闲,敬请光临。不过迎客来位置有限,请各位请提前预约。”
云忆音说到这里,瞧见掌柜的一脸喜色,得意地朝掌柜的眨了眨眼,一脸调皮。掌柜的见状更是笑意盈盈。
“接下来,我们开始下一轮的物件竞拍,请诸位踊跃参与。”云忆音说道。
迎客来雅间内,诸葛轩看着云忆音一派斗志昂扬的神色,饶有兴致地说道:“长孙兄,真不知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宝贝疙瘩,真是处处透着精明,时不时地给人惊喜。”
长孙裔嘴角微抿,带着些傲气地回道:“怎么地,你嫉妒啊。”
诸葛轩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道:“呀呀呀,长孙兄,我真觉得你是被云忆音给带偏了,以前可是一句废话都没有的人,如今竟然也会刺挠人了。”
长孙裔斜睨了他一眼,不再言语,脸上却是一副我有你无的挑衅神色。
诸葛轩见他如此表情,却也无计可施,只得恨恨地道:“哼,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那语气酸酸地,一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神色。
长孙裔笑了笑,沉默不语,继续看向楼下的云忆音。说实话,云忆音有如此表现却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当年他虽然与司马云淙已然私下定下亲事,但是最多也只是书信往来,见面的次数几乎可数。司马云淙的书信内容虽有跳脱,但也不离本道,长孙裔知晓她是个有趣之人,却不曾预料她是如此奇思妙想,浑身透着新奇的人。长孙裔又想,诸葛轩有句话怕是说的不错,当年那场比试,怕是司马云淙真的有意隐藏实力,不愿过于暴露,否则应是真的与他不相上下。长孙裔心中又透出一番冷意来,自己年少时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故而多了几分自负,这也是造成后来一系列事件发生后,自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造成如今的局面同自己的认知也有很大的关系。想到司马家族如今的情境,心中始终有一份自责在那里不曾消散。
一会儿的时间,云忆音又拍出了几件捐品。诸葛轩这时看了看隔壁的雅间,只见里面陆续有侍卫模样的人进出,却始终不曾见过正主出来,也不再听闻他们再去竞价拍品,仍心存疑虑地问长孙裔道:“长孙兄,你当真确定今日里面来的那位是他?”
长孙裔冷哼一声道:“你觉得除了他还会有谁会出如此高价买姐姐的手镯。”
诸葛轩思索了一般,又问道:“不对啊。如今她们夫妻已然心生隔阂已久,且听闻元姐姐已然被冷落了两年。说来也不过一副玉镯而已,即便是他自己亲手制作的,也不至于他如此大动干戈吧?”诸葛轩想了想,有些猜疑地问道:“莫不是他对元姐姐还有点真情?”自从同长孙裔经历了这一番后,诸葛轩大致也能猜出了当年的事情,包括前因后果。他自小同长孙裔也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几次事情下来后,更是认定了同长孙裔的兄弟关系,如今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更是没有什么要避讳的一说。
长孙裔沉了沉脸色,讥讽道:“如今形势不明,加之他如此会伪装,你能猜出她哪些是真情,哪些是假意?”
“也是。”诸葛轩认同地点点头。
隔壁雅间里,皇帝静坐桌前,看着侍卫呈到自己面前的锦盒,眼中闪过一抹阴鸷,面色冷凝。回想起当年自己将此物交给长孙元的时候,长孙元知晓自己拼了命仅是为了她寻得这一物,当即泪意盈盈,一改往日的矜持与疏远,当即投入他的怀抱时的情形。虽说当时他虽然虚情假意更多些,但也是防不胜防地,心中有些东西已然在慢慢变质。后来定亲乃至成婚后,长孙元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小女儿神态,不曾有过分毫作假,看他的眼神里都满是温柔缱绻。只是从长孙珉宇暴毙,太子中毒那一日起,长孙元的眼神变得死气沉沉,他就知道一切都变了,虽然这是他预料中的事情,到那时他的心仍然像被蜜蜂蛰了一般,一阵疼痛,也是从那日起,即便他们很少见面,但是他再也没有在她的手上看到过这副镯子。
他取出手镯,将拇指上的扳戒取下,将它并入了手镯中。当年他也是将这两物像如今这般的摆弄给长孙元看,并且告诉她,等他们日后年老了,就将这一幅物件传给自己的儿子儿媳或者女儿女婿,预祝他们像他们两人一样,夫妻恩爱,百年好合。犹记得当时长孙元满面绯色,像极了那熟透了的桃子,一脸娇嗔地跑开,独留身后的他一脸得逞的坏笑。
只是如今,时移世易,经历这一番,他们还有夫妻恩爱,百年好合那一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