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白深吸一口气,摩挲着无名指的婚戒,轻微转动,给了温听云致命一击,“您今日的行为就不妥当,您设身处想一下,如果奶奶带着一个女人到家里对您趾高气昂,您是什么感受?”
温听云:“……”
她想反驳,却愣是说不出半句话。
要是江老夫人带着一个意图明显的女人进家门,她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将整个家掀翻。
江时白没有看温听云的表情,缓缓道:“您有没有想过羡羡会很难堪,自己的婆婆带着另一个女人上门挑衅,不论您有没有其他想法,都已经造成了伤害。”
空气再度凝滞,江时白背靠沙发,略显无力。
他无法斥责养育他长大成人的母亲,却也不希望他的妻子受到无止境的伤害。
“许羡莫名其妙不高兴,还有理了?跟我说话态度也差,面对翟锦也充满敌意,她都不尊重我,我为什么要在意她难不难堪?”温听云见说不过,就开始扯其他方面。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许羡并不尊重她。
江时白闻言神色微顿,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声音不疾不徐,尽量保持平和。
“您打心眼里不尊重她,她是您的儿媳妇没错,但不代表她需要默默地承受这一切,她先是许羡,再是您的儿媳,她有独立的人格。”
“尊重是互相的,您一开始就不尊重她,她又没欠您,为什么要忍气吞声?她有权利吃醋和不高兴,而且您扪心自问,您真的只是简单带着翟锦来家里做客吗?没有别的心思?”
他发现和他妈妈说话还是直白一些比较妥当,拐弯抹角她听不懂。
半晌,温听云支支吾吾道:“我,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只是单纯看不惯许羡,你看翟锦多贴心嘴甜,为人落落大方,事业有成,家世显赫,这样的女孩做你老婆才算得上合格。”
“我只是想带着她去家里,让许羡看一看能坐上你妻子位置的人至少到她这种水平。”
“真是只是做客,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她听明白了江时白的意思,无非以为她带着别的女人上门挑衅许羡,逼着许羡离婚。
天地良心,她就算再不喜欢许羡,也不会做出让小三登门入室的举动,真的只是单纯想带着翟锦让许羡认清她自己的身份。
想让她看清她和上层名媛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再说了,人家翟锦又没说喜欢时白,他们夫妻两人何必小题大做。
江时白见她还算听得进去,也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松了一口气。
“我娶妻的标准不是您来定义,希望您明白这一点,我不奢求您喜欢羡羡,但我不希望您伤害她,您不喜欢她,是您的权利,但伤害她,那我作为她的丈夫,我只能对您说一声抱歉。”
“我永远无条件站在她那一方。”
温听云心梗住,这个儿子算白养了。
她面色微沉,声音透露出几分伤感,“你怎么能这么跟妈妈说话?你难道不知道我会伤心失望吗?”
江时白放下茶杯,淡定地站起身,直视温听云,语气不明,“那羡羡呢?她也是她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在您这里受到委屈,她的妈妈难道不伤心吗?”
“您是做母亲的,我想您应该能感同身受。”
“我希望您好好想想,您真想把我的婚姻搅散,弄得鸡犬不宁吗?”
话音落下,他没有再等着温听云的答案,决绝地往外走。
温听云呆滞在原地,泪花模糊她的眼眸,愣怔怔盯着那道宽厚的背影消失在客厅。
大门开合的声音响起,客厅再次归于平静,刚才的争吵好像从未发生。
窗外洋洋洒洒的雪停止飘落,橙黄色的残阳将天空烧得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