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吧,或许有别的。”
亓鸩先移开视线,落到了旁处去,才令任晚松了口气。
并非全然是因为恐惧,更多的还是因为恍了神。
只不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亓鸩的眸中黯然了一瞬。
任晚身上揣着玉牌,在这第九层可以自由走动,这些阵法符箓不会对她起作用,那么亓鸩呢。
万一这些只认玉牌……
任晚朝着他走去,尽量往他身边站。
亓鸩原本正探查着这里的阵法,这会儿,视线扫过她的脚下,往旁边挪了挪。
任晚眨眨眼跟着凑了上去。
亓鸩又挪开。
任晚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亓鸩,你再要挪,就要落下这塔了。”
她用下巴示意了他旁侧,那处角落的修缮有些不一样,看上去空无一物,实际上大约是浮岚殿的冰凌徽记。
因着它透润而清澈,直接替代了一面墙,所以上面的纹路时而明显时而隐蔽。
亓鸩抬眸看她的眼睛,里面丝毫阴暗也无,可刚才分明就溢满了惧意。
他没像往常一般同她玩笑,只是眸中沉寂,淡淡的开口:“阿晚,真若那样,我会拖你一起下去。”
亓鸩这话说得真切,任晚相信他做得出那样的事。
……
两人又埋头寻了许久,最后确认,
这塔的玄妙,
大抵只可能出现在,最显眼的画和那些为数不多且零星分布的徽记冰凌上。
亓鸩有了考量。
“阿晚,你先站到旁处去。”
亓鸩手中凝出赤色血气,此刻这些血气如蠕动的细红绳,开始绕过排布的架子,
直向方才他们标记过的冰凌徽记去。
很快,赤红血气化作的红绳一瞬绷紧,遍布这九层的空间内。
亓鸩眼神一凝,手中飞速结印,磅礴的魔气自他身周涤荡开来。
少年身姿挺拔,墨发扬起,衣袂翻飞间,一双陈墨似的眸子已然显露出了赤色。
说起来,任晚这一路上还少见他结印,这浮岚殿的九寒塔确实不一般。
很快,赤色红绳有了反应,它们再度移动着,往架子后的各个更深处去。
忽然,
就在亓鸩身后,那几幅画前的虚空中,像是被撕裂开来,
然后是那些红绳,从撕裂的空间中来,绞成粗股,围成了圆环。
自那圆环之中迸射出强烈刺眼的金光来。
正好照射到了那些墙面上的画。
也是在这个时候,墙上的画立即有了反应,所有的内容开始流动,晕开来。
自此,墙上的画像是被融掉,变成了一团旋涡。
任晚怔怔看着着一切,手心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牌。
她有预感,这画的背后,将和她与亓鸩的重生有很大关系。
但是,随着旋涡的开启,这九层塔的所有阵法符箓,都像被触发了一般。
开始闪现出不寻常的光。
数不清的灵箭,咒术向亓鸩的方向而去。
任晚瞳孔一缩,身体比心理更快反应,死死攥住了玉牌,飞扑向了亓鸩的方向。
亓鸩下意识伸手去抱她,二人跌倒,彻底撞散了墙上的画,抱作一团,滚入了旋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