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书来的安抚下,弘历逐渐稳住了心神,但他的眉头依然紧锁。
走进兰馨阁,弘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前的景象与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从大门到屋内的每一处都显得异常萧条与冷清,路面的积雪杂乱无章,廊下更是堆积着灰尘与杂物,雪水四处流淌,无人打理。
室内的温度更是低得让人难以忍受,炭炉中燃烧着的竟是劣质的黑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烟味。
弘历端起桌上的茶水,只觉水温温凉,茶香早已散尽,留下的只有一股陈年的苦涩。
再看榻上,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被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凄凉,显然是海兰为了抵御寒冷而不得不采取的手段
弘历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黑如锅底,双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好啊,现在紫禁城的奴才们都敢如此阳奉阴违,海兰不管怎么说都怀着龙嗣,竟敢苛待至此。
只是,现下也顾不上整治不听话的奴才们,还是海兰要紧。
室内,海兰正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因疼痛而微微颤抖。她的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低吟声断断续续,透露出她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当看到背着药箱匆匆而来的陈太医时,海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太医……求您……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海兰的声音颤抖而微弱,却清晰地传遍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陈太医见状,心中一阵唏嘘。他连忙上前,顾不得请安行礼,直接坐在榻边为海兰把脉。
弘历也听见了海兰泣血般的请求,内心一阵揪紧,沉闷闷的。
这也是他的孩儿啊,是他和海兰期盼已久的孩儿,弘历想起了当初触摸到的胎动,当时有多激动,现下就有多揪心。
“龙胎……还能保住吗?”叶心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紧张地看向陈太医,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与恐惧。
陈太医的手指轻轻搭在海兰的手腕上,脉象微薄,胎息不稳,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这胎,怕是保不住了。
陈太医的脸色顿时灰败起来,出了一身冷汗。
叶心看着陈太医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越发焦急,“陈太医说句话,海格格这胎还能不能保住。”
陈太医苦着脸,摇摇头。“海格格这胎……确实保不住了。”
就在这一刻,叶心却突然浮现出一抹奇异的安心,格格这次稳了,陈太医没发现格格这胎的异样。
随即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向后踉跄了一步。
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