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只是当时被李氏掌控了局面。
所以她也并不难相处。
她同众人往怀徽阁走,刚到侯府,还有许多事需要安排,更何况今日又拿了钥匙来,只怕累不轻她。
不想快到怀徽阁得时候,她忽而便见一旁出现个,有人扶着的天青色的影子。
“站住!”
陆执月脚步一顿,眼神迅速软了软,露出贝齿:“婆母?儿媳给婆母请安。”
“请安,你巴不得我再也不安。”李氏咬牙切齿,“今日敬茶,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婆母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陆执月茫然道,“儿媳妇就是去给长辈敬茶啊,您是说我不想喝妾室茶的事?”
她无辜:“婆母,哪有新婚第二天就喝妾室茶的,您当初不也是夫君都两岁了,才允许姨娘进门的吗?”
李氏咬牙:“莫给我说那些!我说的是掌家权!你是不是从昨天就开始记恨,想要今日讨好老夫人,夺我权力?”
“婆母这话更是无稽之谈。”
陆执月同耍脾气般皱眉:“儿媳昨日虽与婆母生气,可见婆母为给儿媳出气,甚至罚了那么疼爱的儿子,便知您是个心思公正的,怎会记恨婆母。”
“您拉扯夫君长大不易,只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这才一着不慎有了妾室与庶子,这其中怕没人知道婆母您的辛苦。”
陆执月上前,声音温软,一双眼睛也十分清澈,她拉住李氏的袖子低声,“儿媳也不是什么善妒之人,能看出夫君是真疼那柳醉微的,否则怎会是为她挨板子,又为她罚跪。”
李氏面上有些不是滋味。
她自己的儿子,还从没这么疼过她呢。
陆执月目光轻瞥着她,再次给李氏带了个高帽子。
“说实在的,儿媳日后也要为人母,怕做的还不如婆母。”
“你我是前世修来的母女缘分,日后几十年,阿月都要敬着您的,怎会有这种容易让人抓住话柄的小心思。”
“至于今日掌家之事,儿媳确实一句都未曾过多置喙,都怪大伯哥那张嘴。”
她叹气:“本想将女夫子叫来,可谁想到……”
“婆母,归根结底,你我都是正妻,平日里说话做事,只有为夫君和这个家好的,哪里会寻着由头蛊惑夫君呢。”
她这话声音极为温和,自带着一股真情实意在。
李氏原怒火滔天,可陆执月的话就像一盆温水,缓缓熄灭她的怒气。
方才在寿安堂中,她的确未曾开口讨要过对牌钥匙。
而今日她失权的根本,便是因她儿求到她跟前,想给柳醉微一个名分。
男人都是那东西,有得陪有得生就成了。
可女人不一样,依附男人而活,所以最想要名分的,是柳醉微啊!
李氏醍醐灌顶,虽仍看陆执月不顺眼,可也感觉今日是冤枉了她。
如今掌家权还在陆执月手里,定要打好关系。
她一扶额头:“好孩子,都是婆母错怪了你,那贱人就是个搅家精,害得你们夫妻与咱们母女之间生了多少气。”
她咬牙,拍了拍陆执月的小手:“母亲也是糊涂了,你莫要贴你母亲的气,昨日答应送你的铺子,母亲这就让人去过给你。”
陆执月也知道她没有那么好糊弄,可既已开场,哪有不演的道理。
“这原是不急的。”可虽这样说着,却还是转身,“魏嬷嬷,你去跟着蓝嬷嬷办吧。”
李氏还要装作不心疼的模样:“去,现在就去。”
心中却将这两笔账都算在了柳醉微头上。
二人又客套几句,见李氏咬牙切齿离开,陆执月便回院子看起了账册。
她刚合上一本烂账,便听觉霜进门道:“姑娘,吉姨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