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都称霍听风是混账,可多也当成个笑话去听,并未放在心上。
陆执月一直低头安静用饭,她同陆宴一样,清楚霍听风确实不是因马儿才生气。
难怪他说,罗二吃过一次亏还不算,原来是因第二次吃亏在这儿等着呢。
虽没有摆明告诉旁人,他是为给自己出气,可陆执月明白就行。
听二哥哥说了这件事,陆执月自己都没发现,今日还多吃了半碗饭。
而此刻的安泊侯府,正经历着阴云密布的天气。
霍均山坐在高位,怒视霍听风:“你平常在家里打你弟弟也就算了,这次家里闹出来的乱子大,给你丢了人,你让人打了你李姨娘也就算了,怎么在家里耍威风还不够吗?非要再去把罗二给打一顿!”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
“都说你仗着陛下疼爱你,现在便无法无天,想要让这天下姓霍了!”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不管你有没有这个心思,这都叫做谋逆啊!”
“一个谋逆之罪扣在你头上,你就不怕陛下收拾了你吗!”
今天从早朝上下来,霍均山就感觉到,胸口仿佛有淤积着的一口老血,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想要去找罗大人说情,可那个罗大人今日就像吃了兽药似的,谁过去他就喷谁,比陆长渊还厉害。
而他又因为儿媳妇的事情,现在还要遭自己这多年好友的白眼。
霍均山觉得从前三四十年,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霍听风就坐在下首,双腿交叠,一张本就慵懒俊美的面上,露出点点不屑的神色。
“陛下英明果断,自然知道孰是孰非。”
“你竟然还敢胡说!”霍均山抬起巴掌就要打。
老夫人已头疼得快躺下了,看见儿子也跟着胡闹,立刻呵斥了一声:“老身还在这呢!你们父子要打架,都给老身滚出去打!”
霍均山只得放下手。
“如今家里家外一团乱,你还训斥你儿子?一个两个没有一个省心的!”
老夫人痛心疾首:“老身到底倒了什么霉,明明前半辈子顺风顺水,结果到了岁数大了,就开始给你们这些儿孙,没完没了地擦屁股,收拾东西,能不能让我享几年清福再说?”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看着由远及近,见到霍听风还打哆嗦的李氏女子。
霍听风扬眉:“我一向听我祖母的话,祖母受的苦可同我无关。”
他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霍均山虽然还想训斥,可是毕竟老夫人还在坐镇,他想出声也不能压过了长辈去。
老夫人指着霍听风:“你不用给老身在这耍贫嘴,一会有你受的。”
她颇为威严:“李氏,择云,你们二人虽刚受了皮肉之苦,可也不算太重,外人从外表应是看不出来,陆氏是因为你们二人才回得娘家,所以从明日起,你们二人每天必须去陆氏娘家,请陆氏回来。”
“不管人家陆家让不让你们进去,见不见你们,每天都需要去!”
李氏如遭雷击:“母亲,儿媳可是陆氏的婆婆,若让儿媳每天都去陆家,请一个小辈回来,那儿媳妇的脸往哪放啊?”
京城中看不惯她的人多了,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还不淹死她了!
尤其是她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表姐!
霍择云也反驳:“祖母,我分明是夫君,哪里有夫君给妻子低三下四的,我不去!”
更何况昨天,因陆长渊的缘故,他们都已经将自己的私产拿出来许多,用来给陆执月赔罪。
今日还让他们去丢人?
霍择云想想都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