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七,春风拂面,杨柳依依。
四人一马五个身影,沿着官道向庄子走去。
官道两旁的田埂里,已经开始有人挥着鞭子抽着牛马翻地,听那喊声都是一些女真诸申,因为各家的包衣已经聚集去了庄子里。
韩林和贾天寿各扛着一袋粮,昨日刚下过一场牛毛细雨,官道显得稍微有些泥泞。
本来伊哈娜走在韩林的身边,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被阿克善插在了中间。
“阿嚏!”韩林打了个喷嚏,因为阿克善回来的缘故,他和贾天寿又回到了柴房去住,但谁承想在炕上睡惯了,回到柴房睡了一晚,竟然感冒了。
伊哈娜瞅了韩林一眼,嘴中骂道:“叫你昨日逞能,出着汗,冒着雨也要搬完,这下好受了寒了吧!”
韩林听着有些无奈地道:“还不是你说搬不完就不准吃饭?”
“那就是说说而已,搬不完难不成还真不叫你吃饭?我还老说要剥了你的皮呢,你看我剥了吗?”
“现在说的好听,谁知道你当时心里是想的哪一出?”韩林翻了个白眼。
伊哈娜对着韩林嘻嘻笑道:“我现在说的就是昨天心里想的,韩呆子,你若实在经受不住,便把米袋子给贾天寿,让他背着。”
“嗯?”
贾天寿发出了疑问。
“嗯什么嗯?”伊哈娜骂道:“若不是韩林,你看你能吃上这口饱饭不,现在韩林病了,你不得知恩图报一下?”
走在韩林和伊哈娜中间牵着马的阿克善皱着眉头听着,这两个人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吵架拌嘴总有感觉有些异样。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跟伊哈娜说说,心里如此想着,阿克善转过身对伊哈娜道:“伊哈娜,你不要老欺负贾天寿,你看贾天寿恪守奴才本分,活计做的又快又好。”
贾天寿听到有人给他撑腰,挺了挺腰杆,心中也升腾起了一丝自得。
“谁欺负他咧。”伊哈娜噘了噘嘴,“阿哥,我对贾天寿可好了,贾天寿,你说是也不是?”
“是是是,小主子处处体量奴才。”贾天寿连声道,其实相比于乌苏,他反而更害怕伊哈娜,乌苏是只要你不做错事,便不会有过多的苛责。
可伊哈娜这位小祖宗不一样,前一秒还笑嘻嘻地,后一秒便不知怎地不开心,就要一顿训斥,贾天寿可是深受其害,听闻蜀地有一套变脸的戏法,不知道有没有她的变脸快。
阿克善深知自己奴恩的性子,再一看贾天寿那副模样便心知肚明,不过他也懒得去戳穿。
反而又侧过头,对着韩林冷声告诫道:“韩林,我知你有些本事,但是在这里奴才便是奴才,即便你抬了旗,你也是我家的奴才,你要恪守奴才的本分,不可越界,听到没有?”
韩林没想到战火竟然转移了自己身上,并且对阿克善话里话外的警告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阿克善昨日还对他拳打鄂尔泰的行为表示十分赞赏,今天却作这幅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