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韩林自己也已经笃定了主意。
不说这些人,便是身边的高勇、杨善等人,他也得要重新调教一番,不破不立,烂到根子里的事得慢慢来。
赵率教将眼神中的那一缕失望掩饰住,嘴中感慨道:“辽左不过一镇之地,可我大明却幅员万里,奈何如今也是天灾四起,余在邸报中得知陕西大旱,已经起了流民,如今四处都要用银子,还是休兵止戈,暂且固守的好。”
忽然,赵率教笑了笑:“方才这些话都是感慨之言,休要与外人说去。”
韩林连忙躬身:“总镇大人安心,韩林醒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对于这个没什么架子的总兵,韩林其实也起了一丝亲近之心。
见韩林整体的应答还算得体,赵率教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本镇听之定说你们想就地投军?尔可知一旦在辽镇投了军下,虽为募兵,但想在复籍为民可就难了。”
韩林点了点头:“总镇大人明鉴,小人周边的弟兄们皆起于行伍,不过是觉华岛之时被掳去了辽地,但在辽地所见所闻,人人愤恨,如今南归,热血未凉,正是上报皇恩之时,拳拳之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赵率教点了点头。“这一套一套的。你以前是个儒生罢。”
“草民确实是个儒生,但应举未中。”
“哎……”
赵率教叹了口气,似乎在劝解:“如今这个世道,弃笔投戎可未见得是什么好事。”
“总镇此言差矣。”
韩林正色继续说道:“国之大事,在祀在戎,莫说小人未能中举,便是中举了以小人的愚钝,也未必能护卫一方康宁。但从戎有总镇大人这样的人物带着,能杀鞑复辽,何惜热血头颅?”
“油嘴滑舌。”赵率教笑着指了指韩林:“既然你意已决,那便在这里投军罢。”
韩林立马谢过,之所以执意从军,韩林其实有自己的打算。
乱世将起,兵权才是硬道理,之前的兵部尚书、辽东经略熊廷弼官够大吧,还不是被天启在一年以前给砍了,这可是当年轰动一时的大事。
虽然手握兵权的袁崇焕后来被剐,但他还是在文官的体系内。
而武将,最明显的一个例子便是祖大寿,哪怕朝廷三番五次宣见,他仍然就是不入京,朝廷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兵权,是韩林未来的主要目标,一定要拿在手中,况且乱世之中,建功立业升官可以用坐火箭来形容。
至于重文轻武……
你且再过几年,老子兵权在手,那些只会互相倾轧的文官,算哪颗葱?
当然,洪流立足已是千难万难,出人头地更堪比登天。
不过天下间哪有一步登天的事,都不过是赌与搏罢了。
“你深知辽地情形,若只做巡城守墩之事,有些可惜。”
赵率教想了想:“便去马游击麾下吧,巡视游弋、刚好挥你之长。”
韩林听闻后,跪在地上行了个礼,高声谢过。
“至于官职嘛,便先从管队做起吧,便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看着地上韩林。
赵率教起了一丝得逞的玩味笑容。
“什么时候你当上了千总,再来见我,本镇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