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对面还不仅仅请了喇唬,还有打行,耍无赖耍不过,打也打不过,你说这怎么整,我看呐,这锦州怕是待不下去了,东家已经合计好了,过了正月不行就搬去关内看看。”
点上了烟的张掌柜吧嗒了一口,满面的愁容。
听闻何歆要走,虽然两人没有发生什么,但高勇的心里老大的不愿意。
他啪的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
可与此同时,酒肆的屋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阵冷风席卷了进来。
众人都回过头去看,就见一个豁牙咧嘴的青皮带着十来个人走进了屋中。
这青皮头目手里盘着两个核桃,他一脚踹翻了一条长凳,鼻孔朝天,嘴中问道:“刚谁打俺们的两个兄弟来着,好大的胆子,蹦出来说话!”
高勇见这人如此嚣张跋扈,就要站起来,可却被从柜台跑出来的张掌柜按住又挡在身后。
张掌柜向那人满脸堆笑的说道:“潘爷,咱没见啊……打人的兴许早就跑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
姓潘的青皮头子嘴里哼了一声,又拉过一条长凳踩在脚下,弓着个腰如同虾子一般探过头来,对着张掌柜说道:“跑了也成,但是俺的人是在你的酒肆被打的,这医药费你得赔吧?”
张掌柜又压了一下要起身的高勇,脸上有些为难,嘴里问道:“潘爷,您说个数?”
“也不向你多要,就五十两银子,今儿这事就算过去了。”
“五十两,你怎地不去抢?!”
高勇心中正窝着火,听着这人狮子大开口,瞬间就忍不住了,一把将张掌柜拉到身后。
“哪里来的赤佬,还敢在这里冒头?!”
潘姓头子刚说了一句,身后就有两个人跳了出来:“潘爷!就他!”
跳出来的这两个人就是之前高勇一手一个扔出去的两人。
“好哇!”
青皮头子怪叫了一声:“原来你还没跑,今儿这笔账就要好好的算一下了,来人呐,给我好好招呼招呼他。”
说着身后的十五六个青皮就冲了上来,甲字队的战兵哪里肯让他们的队官亲自动手。
连日来的操训已经让这些人配合的十分娴熟,纷纷站到了高勇的前面,推搡之间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
随后,在张掌柜和小二的连声劝阻当中,桌上摆着的碗碟、筷子、酒壶、酒盅就摔碎了一地,一时间凳子上下翻飞,惨叫哀嚎不止。
也就那么片刻的功夫,十五六个青皮喇虎就躺倒在地,不断哀嚎。
高勇连手都没动,他就负着手在那里看着,直到最后所有人都躺倒,高勇才走到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潘姓头子面前,一脚一个将他掉落在地的核桃踩了个稀碎。
随后他蹲了下来,问道:“就你?也想跟爷爷们动手?!”
可他还未站起身形,就听见门外一阵躁动,随后二十多个快手出现在了门外,这些人挺着刀枪直接指着高勇等人,甚至还张起了弓。
甲字队的战兵跃跃欲试,高勇挥手阻止了他们,打青皮还算有情可原,但是要和衙役们互殴,那可就与造反无异了。
“原来还有后手。”
高勇冷笑道。
一个快班的班头看了看屋中的情形,按着刀,冷冷地说道:“跟我们走一趟罢。”
此时回到后院的何歆也闻讯赶来,看到屋中的情形瞬间一愣,随后面上一片冰寒。
向着快班班头身旁的一个汉子说道:“赖麻子,你莫要以为你仰仗着总镇身边的姐夫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真不怕我去总镇府前诉冤告状麽?”
这赖麻子就是当初在门后和何歆对话的那个人,他耸了耸肩:“这些军汉打人,与我何干?!自有军法惩治他们!”
高勇哈哈大笑道:“老高我活了二十七年,还从来没尝试过县狱的滋味!”
接着那快班的班头歪头一示意,高勇领着整个甲字队便出了门。
众人走光了以后,何歆跺了跺脚,对着店小二吩咐道:“快去韩东家家里报信!”
小二刚要跑出门,又被何歆叫住。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