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辉发部较远,长白山三部就更别提,还有鱼皮生女真,就更没有必要说了。
总之,这些年被建州女真吞并的诸申,在此刻都已经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时候的皇太极立足未稳,内外的忧患比大明更甚,即便怕输、怕死、怕先于鞑国崩溃,不举国攻之。
作为辽东巡抚的袁崇焕,也要在此时联合蒙古,对其施之以压,强压之下,说不定鞑子就会从内分崩离析,
为何还要假模假样地议和?
任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一两句空话,一两册废纸。
难道真得等到皇太极对外东征西讨、驱林丹汗,克李氏朝鲜,灭东江镇,没有了后顾之忧,对内攥紧女真诸申,南面独坐以后,才与之对垒吗?
皇太极的内忧外患,作为多次遣使和有着大量奴地眼线的袁崇焕,不可能不知道。
韩林想不明白。
坐在末席的韩林,抬起头看了看满堂的将校。
此事乃牵动整个辽左的大事,连他的顶头上司马爌都从中右所赶来。
此时袁崇焕正在更改营制,听闻马爌要执掌前锋左营,如此马爌就要从游击成为参将了。
韩林看了看对面末席的王营,心中起了计较。
此前,韩林以护送之名入奴地、绘地理、献“韩图”,连远在京城、卧床难起的天启皇帝看了之后都交口称赞,乃至连带着马爌都受到了嘉勉。
这让马爌面上十分有光。
虽说这韩林和王营都是赵率教强行塞给他的,哪成想,塞了只凤凰进来,马爌喜不自胜,生怕赵率教给要了回去,可以说对韩林有求必应。
而韩林也同样投桃报李,每五日,便将锦州城内发生的和他队中事,以书信传递马爌。
如此知情晓趣,让马爌隐隐觉得这小子不可限量。
反观另外一个被塞进来的王营,但也是无功无过的一介庸碌之辈。
韩林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若跟在赵率教麾下,那就是有个人放在眼皮底下管着,许多事他根本做不成。
而在马爌这里,虽然他和马爌中间其实还隔着把总、千总、守备的好几层,但那些人皆在中右所。
马爌麾下在锦州,只有韩林和王营这两个贴队合计百人,当然如果王营那边肯定不能像他一样满额。
而韩林又是赵率教指派,原以为只是挂名,但“韩图”事后,马爌对他也关照了起来,因此韩林在锦州城内可以说是三不管,也能让他左右逢源。
现在想来,当初王营不愿意干的苦差事,还真是一箭好几雕的大好事。
如果马爌真个升了官儿,那稍微钻营一下,兴许把总在望,营兵制的一个把,满额是二百五十人。
足足比现在多了五倍!
想到这里,韩林兴奋得搓起了手。
“啪”的一声。
暗自计较的韩林被吓了一跳。
他抬起了头,就看见赵率教拍案而起,满脸怒容。
“瞧瞧你们,个个自诩辽事,如今乱哄哄地形如市井,成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