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请看。”
说着,韩林又在李朝的全境画了一个圈儿。
“李朝多山陵而少原野,如依塘报所言,奴贼所克之城皆乃膏腴之地。”
“若连之以线,其形蜿蜒如长蛇。”
韩林又在图上画了一条线。
众人眯着眼睛看去,果如韩林所说,目前女真人所占之地,都是以城池为根据,由北向南延伸,生生地劈出一道口子来。
“观其兵势,深有余而广不足。其占据之左,为东江镇诸岛,右则仍在李朝治下。不过,这也是鞑子的无奈之举,毕竟想于冬日的山林峻岭当中克其全境,需要徐徐缓进,这样一来,就不知要多少时日,而鞑奴可等不得。”
韩林在表示着一道首府的方块上点指:“如果李朝王臣用命,军民一心,诱其至大同江,半渡而击,阻其蛇头兵势,使其不能寸进,无需多少时日,鞑奴的士气定然颓败不稳。”
“兵势受阻,二贝勒阿敏定然由其所据最近的安、定二州,调兵遣将进行驰援。届时,东江镇便可由守转进,自云从、皮岛东出,攻其七寸,劫其粮道,使其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见堂上的诸多将校都陷入了沉思,韩林微微一笑:“最后我镇援兵便由海入鸭绿江口,溯流而上,以雷霆之势克复义州,依坚城之险,断其后路,阻其奴地援兵,不教一兵入,更不教一卒出。”
双指沿着鸭绿江向西在义州处用力一点。
“三方协力,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再分而围之,步步蚕食……”
韩林舔了舔嘴唇,声音中充满了无限的蛊惑:“未必……不能在李朝来犯之贼!”
“嘶……”
满堂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倒不是韩林这个计策有多么的精妙绝伦。
而是所有人都惊叹于韩林的胃口如此之大。
竟然想将在李朝的鞑子全歼。
这是多少年都未曾听过的豪言壮语了?他们已经不记得了,自沦为守势以后,明廷上下面对鞑子无不心惊肉跳。
只盼其少些杀伤残害,少在境内盘踞些日子尽快返回辽东。
不过,韩林此策看似大胆,细细思忖之下,也着实可行。
一时间,众人皆有些意动。
全歼来犯之敌。
还都是鞑子。
这个诱惑可实在是太大了。
连赵率教都在低头沉思。
“黄口小儿,想当然耳!”
又是朱梅跳了出来。
他冷着脸对着韩林点指着怒斥道:“一个小小的贴队,所属不过什伍,竟敢在此口出妄言!”
“尔知兵否?晓军事否?”
他面带嘲笑地对着韩林继续说道:“鞑奴八万在朝,我镇千里驰援需兵多少?兵动粮移,这里面需要做多少粮秣事宜?
“况且……这里面还需李朝用力,东江镇卖命,三方谁主谁次?但凡一方未能践行,便要自食恶果,岂不闻萨尔浒之败乎?”
朱梅声音越来越大,直震得人耳朵疼。
低着头的赵率教暗暗皱了皱眉头,但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一副笑容:“海峰(朱梅字)无须大动肝火,彼辈虽说有些信口,但有进取之意终归是好事。”
接着赵率教对韩林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此策牵连甚广,不能成行,你继续说。”
“是。”
韩林对着赵率教躬了躬身:“此策确如赵大人、朱大人所说需要拧成一股,合力出击,但谁也不能保证大家都没有异心,因此,此策在小人这里,也只是下策而已。”
“至于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