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同志,那你的意思是,河水不能喝?”
有人急切地问。
“确切地说,任何水生喝都不好,因为水中可能有寄生虫卵,喝了容易生病。”
沈妍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这时,挑粪桶走过的沈老太,白了眼,啐了一声:“一个偶然捡到宝的混子,就凭一个药方,还敢在这儿唬人。”
可她的声音仿佛融入了空气,无人理会,反而是那股浓郁的异味,让沈妍不自觉地捂住了鼻子,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沈大娘,您这一身味儿还往跟前凑,不是诚心膈应人嘛!”
旁人不满地抱怨起来。
“哼,大伙儿不都是庄稼地里滚出来的,粪肥没见过?别在这儿假清高了!”
沈大娘满不在乎,反唇相讥,还故意朝沈妍身边靠了靠,存心恶心人。
旁边的婶子看不下去,伸手用力推了她一把:“你离远点儿,再这样,小心我动粗!”
沈大娘被这么一推,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便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
但她随即发现,四周的目光里充满了鄙视和嫌恶,到嘴边的咒骂又咽了回去。
她提着粪桶往远处挪了挪,这才啐了一口,留下一句:“你们就信那女孩片子的吧,到时候吃亏了可别怨我!”
丢下狠话,沈大娘加快步伐,匆匆离去。
婶子们转头望向文静站立的沈妍,略显尴尬地说:“小沈啊,你放心啊,我们心里有数,才不会信沈大娘的挑拨。她是看你日子越过越好,心里不平衡,毕竟老沈家啥好处没捞着,自然酸溜溜的。”
“对头,你甭理她。你说的那种虫子,听起来怪吓人的,会不会真要命啊?咋知道自个儿肚里有没有呢?”
一位婶子忧心忡忡地追问。
沈妍耐心解释:“通常身体其他地方挺瘦,就肚子鼓鼓的,特别是小孩子,经常腹痛,那就得警惕了。这虫子吸人营养,时间长了会导致人营养不良,引发各种病,严重的还可能致命。那虫子跟筷子差不多粗,红褐色,有时候多到能排出来。”
听罢,婶子们的面色更加凝重了。
“哎呀,不好了!我以前拉过这种虫,吓得半死。后来没觉得有啥不对劲,就没管。”
一位婶子吓得脸色发白。
另一婶子也接茬:“我家娃也拉过,我就纳闷,粮食都紧着孩子们,咋还瘦成那样。”
沈妍环视一圈,见各家都有类似情况,表情也凝重起来。
“如果信得过我,我可以煎药给你们喝,一天内就能除虫。之后注意不喝生水就行。”
她说。
众人连忙点头如捣蒜,但随即又面露难色:“这药费得不少吧?一人一碗……能不能就给孩子、老人和当家的喝?我们大人不喝,这虫子不会传吧?”
“山里草药遍地都是,咱们一个队的,哪能收钱。等我男人有空带我去采了,就给大家煎。”
沈妍轻松地说。
“真不要钱?!”
众人皆是一脸惊愕。
在镇上的诊所瞧个病,哪回不掏个一毛几分的?
小沈同志居然如此爽快,实在出人意料。
“这会儿还没有到秋收,地里的活不算忙,咱这就找村大队说去。”
几位大婶子立时精神抖擞,像被注入了无限活力。
没等沈妍搭腔,她们已迫不及待地带她去找正在拔草的张顺利。
张顺利见一群人围着沈妍,心头一紧,还以为出了什么乱子。
听完她们七嘴八舌的解释,他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沈妍同志提的是一件大事,咱们得重视。这样吧,我明天就让凌叶凡同志歇着,陪她进山采药材。”
张顺利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