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月进屋拿了手套,在玩的正开心的沈照溪眼前晃了晃,提醒说:“把手套戴上再玩。”
沈照溪戴上手套,把捏好的小雪人捧到林明月面前,眼眸澄澈,笑意盈盈。
她问林明月:“我捏的怎么样?”
林明月笑着答:“还不错。”
“等等,我再捏一个。”沈照溪故作神秘的说,语气夸张,唇角抿着丝坏笑。
沈照溪挑挑眉,大张旗鼓的,捏了只呆傻的企鹅,用手指戳了戳,找了两颗小石子装饰,点出无神的豆豆眼。
“这个捏怎么样?有没有一点像你?”
这人又在逗她了。
双手?在口袋,下巴缩在衣领里的林明月盯着这只企鹅,声音淡淡:“不像。”
沈照溪黑色的眼睛转了转,把这只呆企鹅放在一边,低头认真捣鼓起来,林明月在一旁静静的望着,看她眉眼里扬着笑,捏出两个可爱的小人。
沈照溪把这两个小人捧到林明月面前,
“你看,左边的这个是你,右边的这个是我。”
林明月歪歪头,“所以呢?”
沈照溪明眸皓齿,冲林明月眨了眨眼,“你觉不觉得,这两个小雪人,简直是天生一对?”
林明月点头,唇角憋着笑:“嗯嗯,天生一对。”
“怎么,你不信?”沈照溪微微鼓起腮帮子,把手里的小人摆到雪地里,拿过一根树枝,画了个爱心将小人圈在一起。
做完这些,满意的一笑。
沈照溪长呼出一口气,感慨:“住在村子里,好像也挺不错的。”
“清新,安静,悠闲,慢节奏,平时种田,养养鸡鸭,没事的时候还能打打牌……”
“也许吧?”林明月低头,她在寒风里缩着身子,声音清清淡淡的,“但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村子里留下的,大多是些老人和孩子,而那些孩子,长大后也会离开这里,到外面打拼。”
“有时候我觉得这座村子,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没有活力,只在迟暮中等待死亡。”
林明月记不太清这种感受。
很多次,她坐着那辆大巴车从学校回到老家,路上都能听到哀悼死者用的丧歌,
爷爷奶奶在饭桌上谈论村里人的死讯,也是一脸漠然的表情,仿佛这就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只有林明月和林祁会不太习惯。
林明月继续说:“小时候,我想我以后一定要离开这里,留在一座大城市工作。”
“奇怪的是,后来我看了好多大城市的繁华,又不觉得留在城里有多好了。”
“你说这人,到底要往哪里去呢?”
沈照溪设想的未来,在平地而起的高楼之上。
那时她应该接手了公司,把沈家的产业做大做强,成为了别人口中所谓的成功人士。
无数个夜里,站在顶层的办公室,她穿着定制的名贵西装,晃动酒杯,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俯视着城市CBD的夜景,发出一声感叹。
回过神,她看向身旁的女生,忍不住想:林明月,十年之后,你在哪呢?
未来的我们,又在哪呢?
沈照溪动了动唇瓣,发现自己问不出口这个问题。
没过多久,雪下大了起来,像羽毛,像柳絮,晶莹的六角雪花,悠悠的,从灰蒙蒙的天空飘落到她的身上。
沈照溪抬眸,这时候,林明月伸手,温柔的帮她拂去了发丝上沾惹的雪。
“进去吗?”
“好。”
她们走后,雪地里的痕迹被重新抚平,那些捏好的小人,和那个用树枝画下的爱心,也被这场大雪覆盖,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