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用热水给孩子擦拭了身子,再拿起备好的细棉袄子把孩子包裹起来,见胡婶子进来,紧着将孩子递给她。
“婶子,你先带孩子到另一间屋里,我给弟妹施针。”
胡婶子激动的抱过孩子,见孩子憋着脸色紫红,小小一只不足月的孩子,眼睛都没睁开,张着嘴不停啼哭。
“好,好。”胡婶子不是不关心儿媳妇,而是放心将事情交由江璃来办。
大栓和周二叔见胡婶子抱着嘤嘤啼哭的孩子出来,先是一怔,毕竟刚出生的孩子不能抱出屋外见风。
“怎的,娘,我媳妇她!”大栓没紧着看孩子,而是挂心屋里的娘子。
“有你大嫂在屋里,咱等着,老娘先把孩子抱回主屋。”
大栓听闻娘子还活着,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婶婆见胡婶子抱着孩子往主屋去,紧走两步上前,果真看见孩子活着,老脸不由得又是一沉。
“邪术,这孩子不能留,一定是邪术!”
周二叔眼看婶婆伸手便要夺过襁褓中的孩子,抬脚朝大栓屁股上一踹。
大栓猝不及防,整个人扑上前,顺势拉开了婶婆:“婶婆,你这是做什么。”
胡婶子又气又急,赶紧把孩子抱回屋里,这会子她是看出来了,以往看婶婆是个好的,怎的如今他们家的孩子活得好好的,硬说她家的孩子是邪术。
婶婆气得跳脚,指着大栓破口大骂:“你个臭小子懂什么,明明是个死胎,怎么可能活着,分明是邪术,这孩子是死胎中了邪术,你们家是想遭殃不成。”
“我呸!”大栓本就提着口气,这会子顾不得尊卑,怒斥道:“婶婆,你说话丧不丧良心,以往我们敬你是个老长辈,如今我家孩子活得好好的,你竟满口胡言,好得先前没信了你的鬼话,不然今日我娘子和孩子不得死在你这个老婆子手里。”
婶婆听闻此,气极败坏:“嘿~,你个臭小子——。”
不等婶婆骂完,周二叔黑着脸,抱着小宝上前:“婶子,淳风家的本事,别人不知咱家可是知道。婶子有本事,咱家也知,但今日孩子分明活着,你便别再胡诌伤了族中亲戚的情面。”
婶婆头回被周二叔这般不留情面的怒怼,阴沉的老脸一滞,不悦的拧起老眉:“好你个周老二,要不是你们家请老婆子来,你以为老婆子稀罕给你们挡灾不成,老婆子接生几十年,从未出过差错。”
“婶子说的是,但今日婶子可也是有眼晴看着,孩子活的好好的,婶子张口闭口说是邪术,敢问天底下有哪门子邪术能让一个娃起死回生,有,那也是神医托世。”
大栓立马点头应声:“我爹说的没错,我大嫂便是神医托生,婶婆可是忘了,你生活在咱村子里几十年,见过谁家能上山便能认出那稀世山药?但我大嫂见着了,便是这一点,我大嫂的医术就是了得。”
老婆子被这对父子俩怼得老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说不上来话:“好好好,你们父子俩,你们家便等着遭殃吧!”
周二叔这会子懒得听个婆子胡诌诌,冷着脸示意大栓:“到屋里让你娘给婶子备上厚礼,好生把她老人家送回家。”
“是,爹。”
本来气狠了的婆子,听闻厚礼,脸上虽然愤愤然,又难掩眼底闪露的贪婪,到底没再说话。
屋里,赵氏生产完突发大出血症状,江璃快速为她施针保住元气,再用针灸疗法替她止住出血迹象,一通忙活下来,可算是给她把命保下来。
江璃把染红的褥子全扯落到地上,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换洗的褥子铺上,仔细为赵氏擦干净身子,确认出血恢复正常。重新给她把过脉象,一直紧绷的心绪总算松懈几分。
此时,她已累得满头大汗。胡婶子进来的时候,看见地上团成一团染红的褥子,脸色大白的上前。
“淳风家的,大栓婆娘她——。”
江璃用烈酒洗手,拿起手帕擦干,缓了缓疲惫的神色,道:“婶子放心,弟妹没事,不过需得卧床好生养着,坐足双月子。”
“好,好好。”胡婶子听说儿媳妇没事,眼眶又不禁泛起了红来,感激的握过江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