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没忍住被二儿子逗笑,臭小子只要一提到吃的,第一个流口水。
小院的子日在忙碌中悄然而过,很快来到了初雪天。
这日下晌,江璃在屋里做着针线,炕床上两个小子酣睡得正香,她不时抬眼望向窗外廊下的风雪,心里惦着周淳风当下的情况。
不知他可还好,江璃一直盼着周淳风能给家里捎回家书。手头上的针线正是为周淳风赶制的冬衣,可如今她连周淳风在哪块驻营都不知,更不清楚外头的战事如何。
想着想着,手不由得摸抚越发隆起的腹部,感应着胎动,思念丈夫的心情更加浓烈。
这时,院子外隐约传来敲门声,将江璃低迷的思绪抽离。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确认外头当真有人敲晌房门,缓缓起身,只手撑着后腰慢步走出正屋。
当院门拉开,映入眼帘的一幕差点没让江璃惊掉了下巴。
“族叔!”
门外站着的族叔不复往日精神光彩,风雪天里衣衫褴褛半点不御寒,身边还牵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小丫头目光胆怯,神色拘谨地躲到族叔的身后。
江璃见状,赶忙把人迎进院子:“快进屋。”
族叔看见江璃大腹便便的模样,老眼先是闪过半分的迟疑。但面对江璃的急切,不忍的看一眼小孙女,最终点头领着孩子进院。
江璃先把人迎到堂屋烤火。火盆燃得正旺,屋子里暖烘烘的。先前江璃算着时辰,上学的两个孩子快下学,提前在堂屋生了火盆,好得孩子回来在堂屋习字。
江璃倒了两碗热茶给老人家和孩子:“族叔您先吃口热茶,我去取件当家的衣衫给您先换上。”
族叔枯瘦的一双手握紧茶碗,老眼皆是感激之情,嘴唇深抿难掩落寞。
柜子里有周淳风剩下的几套冬衣没带上,老人家瞧着精瘦,但身子骨架在那,该是能撑起衣衫。
灶房里一直温着热水,江璃挺着肚子打来一盆热水让老人家洗脸擦身子,又把小丫头带回正屋擦洗。
擦去脸上脏污的小丫头长相可爱,神色拘谨忐忑,全程不敢抬高眉眼看江璃。
家里都是哥儿,没有小姑娘的衣衫,江璃拿出去年珩哥儿穿短的厚衣给她换上。
得知族叔祖孙俩许久没吃饱肚子,江璃又紧着到灶房忙活一通,熬了小米粥,蒸了几个白面馍馍,还给孩子蒸了一盘鸡蛋糕。
老人家看着江璃挺着肚子为他们祖孙忙前忙后,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他也是没了法子,才厚着脸皮领着孙女前来叨扰。在找到周家小院前,祖孙俩先是去了族长和几位族老家,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实在腆不开这张老脸让人唾弃。
族长那老小子把自个的腿摔断,家里两个小子被官兵带走。而几位族老的家里同样因此次朝廷抽丁,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对于他们祖孙俩的到来,面上虽不显,活了一辈子的老人怎能不会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