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在云中逗留了两天，或许是他送的东西让伊稚斜特别满意，又或许是他的酒量特别好，所以后者对他可谓是加倍关心，如果不是因为行程的缘故，伊稚斜还想让他留在这边过年。

当然了，北莽并不流行这种说法，只是说过大节。

而且等他离开城池的时候，伊稚斜还特意送了他们几匹好马。

“接下来的路程就会顺利很多。”

秃发匹虎作为探子，自然要和他一起离开，所以也同样坐上了马车，他看了一眼窗外的满天风雪之后，开口道，“剩下的几座城市，我们可以在城中进行补给，然后直接离开，不必去见城主。”

“如此对我们倒是挺有利。”

周华点了点头，毕竟他这一趟并没有带太多的茶叶，一方面是由于季节的缘故，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备下的东西并没那么多。

大部分的东西最后基本上都是要交给大汗的。

“秃发匹虎。”

周华此时几乎要缩成一团，虽然说马车上有炭火，可是又害怕二氧化碳中毒，所以时不时的就要通风。

“你来这边有多久了？”

他看了一眼后者，不由得开口问道，“难道没有想过要回去吗？”

“回去？”

秃发匹虎听闻此言，显然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由的摇了摇头，开口道，“有什么好回去的？对于那个地方而言，我可没有任何的留恋。”

此言一出，引得钱万里和叶辰都颇为好奇的看了过来。

“你们不必如此看我。”

秃发匹虎喝了一口茶，对于江南的茶叶，他还是颇为留恋的。

“按道理来说，身在异国他乡，有思乡之情，也是正常的。可是对于那边的朝堂来说，我心里并无半分留恋。”

他靠在了马车上，开口道，“要知道当年我可是考中了第三名，按道理来说要分为探花，可是你们就想不到，最后我的名次不仅仅被人顶了，而且还排在了两百名后，从探花成为了进士，你们知道这其中为何吗？”

“难不成是当初你没有使银子？”

钱万里是第一个开口的，他当即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可又摇了摇头，“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呀，那时会试，就算要行贿的话，恐怕也容易被人发现。”

“其实事情再简单不过。”

秃发匹虎却冷笑一声，继而说道，“这没有用银子是一方面，而最简单的原因就是我相貌不行。”

“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是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某一天会因为有人相貌不行，从而错失了探花郎。

“这话说出去都引人耻笑。”

秃发匹虎将茶喝完，将茶杯放在了一旁，眼中带着些许不屑开口道，“所以说后来我直接就进入了翰林院，当初公主殿下来选人的时候，也是因为我精通北莽这边的习俗和语言，所以才会让我来。”

“这几年下来，我发现北莽这边的官员比起我们那边可有用多了，而且最简单的就是，这里极少有勾心斗角，就我学到的那点东西足够应对。大家之间互相坦诚，不像中原朝廷那般，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三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在同行前者遭遇的同时，心里又有着些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