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我早早便起身梳洗打扮。周贵妃想看我出丑,我偏要让她失望!我让小青为我梳了一个朝云近香髻,插上几支简单的珠钗,身着一袭月白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外罩一件轻纱罗衣,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又不失端庄优雅。
我对着铜镜细细端详,镜中人眉目如画,顾盼生辉,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惊叹。周贵妃,你以为我会自暴自弃吗?你错了,我只会越挫越勇!
御花园里,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我到的时候,大多数妃嫔都已经到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我款款走入御花园,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我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我的位置上坐下,静待皇上和皇后驾临。
“哟,这不是邓姐姐吗?几日不见,姐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周贵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阴阳怪气,我不用回头也知道,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我转过头,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周贵妃,淡淡一笑:“周姐姐说笑了,妹妹不过是人老珠黄,哪里比得上姐姐花容月貌,艳压群芳呢?”
周贵妃脸色一僵,随即又掩饰性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多时,皇上和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今日是家宴,各位爱妃不必拘礼。”皇上心情看起来不错,笑着说道。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宴会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皇上,臣妾看各位姐姐妹妹都是多才多艺之人,不如趁着今日良辰美景,让大家表演助助兴如何?”周贵妃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我心中冷笑,终于要开始了!
皇上果然来了兴致:“爱妃说得有理,不知各位爱妃意下如何啊?”
“臣妾没有意见。”
“臣妾也愿意为皇上献艺。”
……
妃嫔们纷纷响应,很快就轮到我了。
“邓姐姐,你一向低调,想必也有一技之长吧?不如就由你先来吧。”苏瑶掩着嘴,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周贵妃就抢着说道:“是啊,邓妹妹,你就不要推辞了,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吧。”
我心中冷笑,这两人一唱一和,分明是早有预谋!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献丑了。”我站起身,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架古琴上,“臣妾就为皇上弹奏一曲《高山流水》吧。”
“慢着!”苏瑶突然出声打断了我,“邓姐姐,这《高山流水》意境高远,太过沉重了些,我看不如弹奏一曲《霓裳羽衣舞》吧,也更符合今日的喜庆气氛。”
我心中一惊,《霓裳羽衣舞》?那可是失传已久的宫廷乐曲,我怎么可能弹奏得出来?!苏瑶分明是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的目光扫过众人,只见她们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只有曹景轩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我定了定神,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对了,我可以试试!我在冷宫的这些年里,除了研习琴棋书画,还曾向一位老嬷嬷学习过一些民间乐曲。这些乐曲虽然不如宫廷乐曲那般华丽典雅,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暗暗咬牙,心一横,对皇上盈盈一拜,说道:“皇上,臣妾不才,并不会弹奏《霓裳羽衣舞》。不过,臣妾可以为皇上弹奏一曲《凤求凰》,还请皇上恩准。”
《凤求凰》?众人面面相觑,似乎从未听说过这首曲子。
皇上饶有兴致地问道:“哦?这《凤求凰》是何曲?说来听听。”
我微微一笑,解释道:“回皇上,《凤求凰》是民间流传的一首爱情曲,讲述的是凤鸟追求凰鸟的故事,寓意着爱情的美好和忠贞。”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臣妾斗胆,想借着这首曲子,表达对皇上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的敬佩之情。”
我的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巧妙地化解了苏瑶的刁难,又暗中拍了皇上和皇后一记马屁,可谓是一举两得。
果然,皇上听后龙颜大悦,笑着说道:“好!好一个《凤求凰》!爱妃有心了,就弹给朕听听吧。”
我谢过皇上,款款走到古琴前坐下。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拨动琴弦。
一时间,悠扬的琴声在大殿内回荡开来。这首《凤求凰》虽然简单,但我却注入了全部的情感,弹奏得格外动听。
我一边弹奏,一边偷偷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只见一些妃嫔已经听得入了迷,就连皇上的脸上也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一曲终了,大殿内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好!弹得好!”皇上忍不住大声赞叹道,“爱妃的琴艺果然非同凡响,这首《凤求凰》更是别具一格,朕很喜欢。”
我连忙起身谢恩,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过关了!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就感觉到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抬头看去,只见周贵妃正用一种阴狠的眼神盯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周贵妃站起身,端起酒杯,款款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地想躲,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她走到我身边,突然脚下一滑……“哎呀!”周贵妃一声惊呼,整个人朝着我倒来。我躲闪不及,只觉得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哗啦”一声,我的衣裙瞬间被淋了个湿透。
我顿时愣在原地,耳边传来周贵妃尖利的声音:“邓婉兮,你做什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周贵妃根本不是“不小心”滑倒,而是故意将酒水泼到我身上的!我抬起头,正对上她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