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见那人只牵来一匹骏马,面色略显讪然。
荣云不再迟疑,蹬鞍而上,再伸手去牵曦瑶。
曦瑶握紧荣云,只觉周身一轻,已是坐在了荣云怀中。
心想这一程都要与荣云贴合而处,且被那许多生人看在眼中,好不令人害羞。
想到这处不禁面红耳赤,全身也不自在。
薛溢才率领班部驶出丛林,来到山涧沙滩之上。
只见他自怀中灰色布袋取出一物,竟是只通体雪白,双耳金黄的松鼠,轻轻一送,将那松鼠掷落在地。
松鼠于浅滩之上伏身细嗅,不消片刻,忽地昂起脑袋,深深凝向山涧前方,一阵叽叽鸣叫,而后径朝远处窜了出去。
薛溢才快马驰骤,紧紧跟上,秦师爷亦驱马飞奔,并列其左。
秦师爷回头见荣云二人已被远远拉开,便向薛溢才道:“公子,这金耳银松喜食千年太岁,是以对其气味极其灵敏,方才它辨识方位只用了片刻功夫,我看这千年太岁已然相距不远了。”
薛溢才微微生笑,道:“看来咱们是找对了方向,不知日落前能否采来千年太岁。”
秦师爷面色一沉,道:“公子切莫大意,这千年太岁集地气之所成,养千年之灵根,乃是世间罕中至罕之宝,珍中至珍之物,成熟之时,灵气聚集,恰是能投灵兽所好。”
“是以周遭必有灵兽出没,灵兽乃世间悍种,非人力所能敌,现下距离千年太岁越近,公子当越谨饬才好,以免前功尽弃!”
薛溢才听闻这处,回道:“师爷说的极是,我只盼父亲五十大寿将此物献上,因此沉不住气,显得躁进了些!”
秦师爷道:“难得公子一片孝心,老爷若是知晓,必然倍感欣慰。”
薛溢才道:“父亲身为一门之主,昃食宵衣,操劳过度,溢才不求父亲旌奖,只求这千年太岁能解父亲镇日劳累之苦!”
秦师爷不胜感动,道:“公子孺慕之情可昭日月,秦莽亦生钦敬之忱,也难怪老爷暗中对公子赞许有加。”
听闻此话薛溢才精神大振,激动道:“师爷此话当真,父亲私下果真对我如此认可?”
秦师爷道:“不错,老爷常有向我提及,说三位子息之中,唯有公子办事持重,日后可堪大任!”
薛溢才情绪激昂,如受不虞之誉。
心道:秦师爷乃父亲手下肱骨之臣,此次偕师爷同行,一来可敲击父亲口实,二来更可于其面前表己心意,可谓一举多得!
薛溢才向秦师爷这处道:“溢才必然不负父亲重望,也请师爷平时于父亲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溢才永志不忘!”
秦师爷道:“公子客气了,这本就是公子精诚所至,老儿哪敢领功。”
二人再是聊过几句,各自望向金耳银松,见那畜生跑得愈发远了,纷纷纵马扬鞭,紧追而去。
他二人刻意拉开荣云交谈,乃是不想让他明达此行目的。
却是二人不知,荣云双耳聪辨无比,虽周遭人马杂乱,且间隔甚远,荣云仍是听到了二人交谈。
荣云寻思:这些人果然有备而来,且这位薛公子说话八面玲珑,城府颇深,自己当多加留意才是。
还有他们所言千年太岁,究竟是何模样?
这千年太岁既然能集天地之精气,必然会吸引灵兽来此,难怪他处百年也难一遇的灵兽,这山中一年自己竟遭遇了两次,原来都是这千年太岁使然!
【注一:《山海经·海外北经》:“务隅之山,帝颛藏于阳,九嫔藏于阴,爱有熊、罴、文虎、离朱、鸱久、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