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哭得更是悲恸。
自小玉服侍薛溢香以来,从未见她哭得如此伤心。
不禁问道:“这话,是荣云亲口告诉小姐的?”
薛溢香轻轻颔首,埋头回道:“此事除了他,龙门上下还会有谁知晓!”
小玉心道:如此说来,是那荣云当面拒绝了我家小姐!
小玉越想越气,张口便是骂道:“呸!呸!呸!他荣云算什么东西,不过一村野匹夫,我家小姐肯赏脸色,他倒还足尺加二了起来,当真狼心狗肺之人,鼠雀蚊蚋之辈!”
薛溢香不言,只一味伤心泪垂。
小玉见状愈发嚣张,继续骂道:“倘若老爷养了条狗,见了小姐也知摇尾恭维,他荣云自命不凡,风流独赏,岂知还不如一条狗!”
小玉喋喋不休,骂起来更没完没了。
薛溢香听她骂得刺耳,终忍不住回道:“小玉,正所谓不为己甚,你休要再如此骂他了。”
小玉眉头一轩,不解道:“小姐,都这时候了,你为何还要体贴他,他几时又体贴过小姐了!”
薛溢香道:“情爱之事本就不定,又如何怪得了他,只是我初次听闻,心中失落难禁罢了。”
小玉道:“小姐咽得下这口气,小玉却咽不下,我这就去为小姐讨回公道!”
言毕,转身便奔去了门外。
薛溢香猛然坐起,伸手阻拦道:“小玉不可!”
小玉道:“有何不可?”
薛溢香面如梨花,犹挂泪水,此刻竟然泛起了难色。
道:“这等事情……这等事情本属阴私,哪还有再去怪罪人家的道理嘛!”
小玉不甘心道:“小姐!”
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作为。
薛溢香啜泣回道:“自古倾心向月,月照沟渠之事便数不胜数,因爱生恨,心生怨怼终不可取,小玉,罢了!”
小玉见小姐双眼饱含不舍,犹如投鼠忌器一般,心道:小姐虽出身贵介,却无半分骄矜,且往日里也深居简出,鲜有与男子往来,此次当真对荣云动了真情,奈何却落得如此下梢,老天当真不公!
小玉越想越觉可怜,转过身来,难过道:“小玉不去便是。”
再见小姐醉意醺醺,心疼道:“我去给小姐熬些解酒的参汤,小姐定要爱惜好身子!”
薛溢香点了点头,而后又打横在了床头。
约莫一盏茶功夫,小玉端来一碗参汤,薛溢香实在没有胃口,只呷了几下,便让小玉撤了下去。
小玉道:“小姐,烈酒伤身,你就多喝几口嘛!”
薛溢香此刻虽止住了泪水,神情却委顿到了极致。
她无力道:“小玉,我当真没有胃口,现在只是乏得厉害,你退下吧,让我歇上一歇。”
无可如何,小玉只得端起参汤退了下去。
临走前,又关照道:“小姐且放宽心些,莫要对那厮念念不忘,不值当!”
薛溢香不语,身子一软,已是欺在了床上。
小玉退出闺阁,见中堂一地狼藉,又弯腰拾掇起了地上碎物,心中则将荣云骂了没有千遍也有百遍。
事罢,更厉声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有朝一日,我定要为小姐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