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上前接过薛溢香手中发钿,向她耳畔轻轻插合而去,薛溢香微微抬头,恰与之四目交接,心中如有热电闪过,这一瞬,她竟觉得荣云真在为自己配戴发饰,而不是为他那心上姑娘。
薛溢香如沐荣云爱意,心中何其贪恋,暗想:今生今世,若得公子长伴,薛溢香当真死而无憾!
荣云举手拘谨,发钿方始插上,这便撤回身子,薛溢香右手抚在耳畔,柔声道:“荣云公子,这发钿溢香配着美吗?”
荣云见暮光投来,薛溢香发间五彩纷呈,秀发点漆,更显发钿珠光宝气,发钿流彩,更添秀发柔逸之美。
荣云脱口道:“好美!”
声音甫歇,心中蓦地一紧,自忖:这话虽只寥寥二字,为何听着如此熟稔?
荣云顿觉言语有失,忙道:“我是说,这发钿很美!”
此话一出,荣云立如醍醐灌顶,夙昔,他与曦瑶初次上山,曦瑶询问山中景色,荣云便是如此作答,此时此刻,情景何其相仿!
薛溢香听荣云解释,这才意识到自己询问也有欠妥,两人都觉窘迫,各自侧身一旁,不再言语。
却在这时,石阶入口处传来一阵窸窣声响,荣云双色聪辨,立即有所察觉,转身去看,顿时双眼发直。
只见不远处,一姑娘婷婷玉立,衣带飘然,与薛溢才、薛溢贵并排而立,却是她双眼凸出,全身不住发抖,泪水如失控般坠落不止。
荣云惊疑不置道:“曦瑶!”
那处,曦瑶心如死灰,痛似刀绞,曾几何时,她还幻想与荣云龙门初遇模样,只是她想过百遍千遍,却如何也逆料不到这番场景。
眼下,荣云竟在给一陌生女子佩戴发饰,且看两人举止亲昵无间,哪里像正常男女,原来,自己相思疾苦时日,他已然移情别恋了其他女子!
曦瑶再想今日所受屈辱,一颗心窒闷沉重,尽要不能自持,当即转身,向着山下奔了出去。
分别日久,荣云再见曦瑶,既有激动又有兴奋,可此刻最多的仍是好奇,不禁问道:“曦瑶,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岂知话音刚落,曦瑶伤心欲绝,转身奔去了山下,他越想越觉不对,回眸间,恰是瞧见薛溢香耳畔发钿,再回想刚才举止,整个人憬然惊醒!
薛溢香自不识得曦瑶,可见荣云一颗心尽要为那姑娘碎掉,且这深情或许是自己一生也无法求得,心绪微转,已将那姑娘身份猜出十之七八。
薛溢香虽心有妒念,却也不想他二人因自己而生嫌隙,不待荣云作为,便主动劝说道:“那姑娘必然看到你我刚才之举产生了误会,荣云公子快去将她追回!”
声音甫歇,已将发钿塞回荣云手中,荣云见她输心规劝,既惊且敬,向薛溢香重重点头,遂大步流星地追去了山下。
薛溢才眼见此景,心中莫可明状,倒是一旁薛溢贵,几步走来薛溢香跟前,笑说道:“原来,这天下的乌鸦也一般黑啊!”
薛溢香黛眉皱起,开口便是骂道:“不争气的东西,休拿你那些淫词艳调强加于我!”
薛溢贵道:“唉,大姐可冤枉我了,我是指代那男子,并非指代大姐!”
薛溢香毫不留情道:“荣云公子也非你同类,若不想自取其辱,你最好闭嘴!”
薛溢贵不以为然,似也对这大姐有所忌惮,道:“罢了!罢了!你们清高,放屁都是清香悦耳,我纨绔放荡,张嘴便臭气熏天,我闭嘴便是!闭嘴便是!”
说着,已向龙门大殿走了进去,薛溢才望向薛溢香,道:“时候不早了,大姐,咱们这就去殿中合计寿诞一事吧!”
薛溢香点头首肯,与他一同走去了大殿,没得几步,又回头望去了山下,只盼荣云快些追回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