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溢香再沉思片刻,转过身去,缓缓踱入了内阁,小玉寸步不离,又道:“要我说,这姑娘分明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乡下人一向如此粗俗野蛮,小姐以后莫要再同她一般见识便是了!”
薛溢香缄默不言,好似已铭记在心,却又好似充耳未闻,再过片刻,薛溢香终开口道:“好吧,今日之事我已仁至义尽,纵然她不领情,我也问心无愧!”
听闻这话小玉心中一阵窃喜,寻思:不负自己耗费一番口舌,小姐对那姑娘终于有了成见,此举日后但能助小姐与荣云之分毫,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转念一想,小玉又觉渺茫,人家二人不仅有海誓山盟在前,如今更是小别胜新欢,蜜意无限,荣云哪里会去在意一旁的小姐,庶免小姐落得孤苦下梢,我需为小姐想个良策才是。
小玉大脑急转,寻思:若要荣云接纳小姐,则必然要将他二人拆散,这拆散一来可从精神着手,二来可从肉体着手,精神者不过令他二人互生嫌隙,肉体者不过令他二人幽明异路,若令他二人感情互生嫌隙,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想到此节,小玉忽然忆起了三公子,下一刻,她连忙摇头,驱散了心中想法。
一旁薛溢香见小玉举止古怪,不禁问道:“小玉,你在想些什么?”
小玉身躯一振,连忙回道:“小玉没想什么,只是在发呆罢了。”
薛溢香不以为然,来至闺床,身姿一转,已打横在了床上,道:“小玉,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小玉点头首肯,转身走出了小姐闺房。
荣云自云馐阁打回一些饭菜,承至曦瑶住处,唤了几声,也不见曦瑶动身,倒是小白饥饿难耐,眼下没有药材可食,它只得拿这食物充饥。
荣云知是小玉那些话给曦瑶听去,此刻令她心烦意乱而致食欲不振,荣云不再催促,只守候曦瑶身旁,希冀她情绪平抚之时能吃上几口。
如此一等便到深夜,饭菜早已没了一丝余温,荣云回头望去,却见曦瑶不知何时已倒在床榻昏睡了过去,小白蜷卧一旁,鼾声亦若隐若现。
荣云走来床头,见灯光下曦瑶静如睡莲,温柔之中犹带有一丝伤感,她眼睑轻闭,隐约有泪珠流露,眉如月牙,时不时便会蹙上一下,好似梦到了伤心事一般。
荣云心想:睡梦中,可是曦瑶又忆起了今日之事,她现在必然十分的恼恨我吧!
荣云为她轻遮被褥,再顺手灭却烛火,转身走去了自己住处,躺至床榻,荣云一颗心久久不能平息,回想今日之事,只觉荒唐中犹带着几许无奈。
不知如此发呆了多久,荣云双眼渐起困意,微微闭合,也酣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院中月清如水,寂静异常,忽然,吱呀一声细响传出,但见曦瑶住处,房门微微开启一寸,而后再缓缓扩开一寸,门槛那处,隐隐探出半个黑影。
那黑影于门外左顾右盼,鼻尖更在空中嗅个不停,反复十次过后,纵身一跃,已是消失在了庭院漆黑之处。
呜——呜——呜——
院中,声如悲呼,传荡不息,荣云侧躺床榻,听闻声响,双眉不禁轻轻一皱。
呜——呜——呜——
声音又起,高低起伏,床榻之上,荣云双眉紧皱,辗转反侧,似醒非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