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见荣云回来,激动地迎上前去,不停谘诹寿宴经过,她在左邸,也能将殿前喧闹听得真切,心中真是羡慕得紧。
欲殿前详观,碍于身份之不便,却不能近前,只得院中静候荣云回来,心中不知有多么难受!
荣云偕起她手,一起来至曲廊入座,近处来瞧,曦瑶笑靥如花,温柔旖旎,荣云心中一热,竟有哀切涌上心头。
荣云自忖:曦瑶明明与我朝夕相伴,为何我忽有离别痛苦,好似今后,再也不能同她相见一般,当真奇怪荒谬!
曦瑶见荣云端坐身前,不仅没有阐述寿宴场景,一双眼睛反直勾勾地凝视起了自己,曦瑶略有羞涩,心如蜜甜,垂下头去浅浅笑了起来。
荣云驱散心中感伤,也冲起曦瑶甜甜笑了起来,这一刻,他心中没有身世迷离,没有苦大仇深,只有眼前女子。
曦瑶首次见荣云笑得如此释怀,如那河水一般湛然清透,不觉间也是看得痴了。
荣云足足讲了盏茶时间,才将寿宴始末向曦瑶陈述完毕,待两人回过神来,只见西天屋宇六兽披霞,张口吞金,晚风习习而至,竟是吹得人腋下生寒。
这时,院外一阵轻响传来,却见两名龙门弟子自月门下走了出来。
荣云好奇不已,心想:守备造访己处倒还是头一次,不知为何事而来?
不等荣云询问,领头一人双手抱拳,已是问道:“阁下是荣云公子吗?”
荣云自曲廊走出,道:“没错,我便是荣云!”
那人又道:“今日府上寿宴,荣云公子殿前殿后忙活,二少爷体恤不易,特备酒席款待!”
荣云恍然大悟,原来是二公子设宴犒劳知宾,可他素不喜欢应酬,爽快回道:“相烦转告二公子,在下有事在身,今晚便不过去了!”
岂料跟前那人面色一沉,郑重道:“二少爷有言在先,令荣云公子务必参加!”
听闻这话荣云也是一惊,不知薛溢才此举何意,既然推却不得,只好道:“那有劳二位转告公子,届时荣云一定亲去!”
二人听闻这话方才罢休,齐齐抱拳拜别,转身行出了月门,荣云见天色已然不早,走回曦瑶身边,道:“二公子喊我府上一聚,时候不早了,我这就要去了。”
曦瑶见他欲走,心中何其落寞,却是这落寞从何而来,她当真匪夷所思,寻思:明明只是去他处应酬,很快便能回来,为何我竟有些舍不得!
曦瑶并不露声色,微微一笑,道:“你快些去吧,别让二公子久等了!(哑语)”
荣云颔首示意,转身便踱出了院外,来至龙门后邸,荣云一路向守卫借光,不消片刻,便寻来了薛溢才住处。
方入府院,一婢女立时迎来,待荣云表明来意,那人便将荣云带去了一处阁楼,而后悄然退场。
荣云抬眼望那道阁门,心中竟有些迟疑,略作停顿,伸手叩了上去,听闻回复,这才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