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奶奶微微一笑,道:“这我自然知道,可在吴正身上,吴教头一贯点卯便是了!”
吴书恩心领神会,道:“少奶奶大可放心,这关窍我只传授明儿一人,如今,吴正仍是初窥堂奥,举步不前,八极拳还停留在第一招,与明儿实有天壤之别啊!”
吴少奶奶道:“这便最好不过,且我时常练功之时借由支离吴正,他想以勤补拙,也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吴明听后面有哂然,道:“娘未免太瞧得起他了,即令师父公平相授,只怕他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榆木之人,不足为虑!”
吴少奶奶道:“娘谨小慎微,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一旁吴书恩道:“明儿此话并非大言炎炎,那吴正资质鲁钝,着实世之罕见,我每每传授口诀,明儿过目便能不忘,却是他花费数月,竟也不能淹通,由此可见,他并非是习武之才!”
吴少奶奶道:“有吴教头这话我就放心了,那蹄子生下的崽种,谅必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吴书恩面色忽而一沉,嗫嚅道:“只是······”
吴少奶奶道:“只是什么?”
吴书恩道:“只是我有要事在身,今日或许是辅佐明儿的最后一天了。”
吴明听后颇为震惊,恻然道:“可是徒儿批逆了师父,好端端的师父为何要舍徒儿而去啊!”
吴书恩喟然叹道:“哎,此事说来话长,我早年曾师承焦作月山寺,乃是家师门下所收唯一之俗家弟子,正所谓天遥地远不及近水楼台,我纵然万般勤修苦练,也不及师兄弟亲得师父指点的进速。”
“庶免辱没师门,我每隔两年定要去月山寺清心寡欲苦参拳法,自上次一别师父,不觉已有两年光景,我也当再回月山寺进修了。”
吴少奶奶眼中,丝丝忧怨一闪即过,向吴明关照道:“既是如此,明儿,今晚你当给恩师饯行,聊表孝心才是!”
吴明道:“娘所言极是,我这便吩咐下去,槌牛酾酒,燕享恩师!”
吴书恩道:“少奶奶客气了!”
而后转向吴明这处,道:“明儿,你我师徒一场,也算缘法不浅,今日,我便将月山派八极拳之奥义尽数传授于你,我料定向老爷请辞之时,他必要过验你与吴正修习成果,你可有把握啊!”
吴明双手抱拳,信誓旦旦地道:“师父放心,徒儿必然不会辜负您的期许!”
吴书恩乃是吴朱公寻遍吴昌城,为犬子吴正、吴明聘请的私教,当初虽是行过拜师之礼,可吴书恩有言在先,与二位公子只行授业之命,而无师徒之名。
吴少奶奶心机过人,为让吴书恩倾囊相授,不有余私,一年前便私下让吴明拜了吴书恩为师,吴书恩见他天资聪颖,颇讨得自己欢心,也就欣然答应了下来。
至于吴正,他资质其差,榆木不开,庶免辱没师门,吴书恩自然万万不会收留,与他便也没有半分情意。
吴少奶奶道:“明儿,恩师离别在即,你不如多陪陪他,燕享之事我代你转达下人便是!”
言毕又望向吴书恩这处,道:“吴教头,我……我这就不打扰你师徒了!”
说着便退出了操练场,却是刚走几步,忽又停下了身来,迟疑片刻,才又继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