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吴正知晓阿娇对自己没有情愫,要随意放下心中所爱又岂是易事。
如此煎熬度日,当真魂不守舍,今日辰时,吴正终是下定决心,待晚上回府,便向阿娇道歉,只盼阿娇能不计前愆,两人再和好如初。
吴正如何也不曾逆料,偏偏这时,阿娇竟然缢死自身宿寝,他想也不想,扔下粳稻便奔去了吴府宿寝。
进得阿娇屋中,得见阿娇尸首,吴正面容枯槁,双眼空洞,眼前一幕,他如何也不肯信!
吴正脑海忽地浮起先前点点滴滴,深夜中,阿娇同自己茅厕清理,湢浴内,阿娇为自己烧水沐浴,夕阳下,阿娇陪自己岸边吃饭,木屋前,阿娇给自己讲着故事。
吴正泪凝于眶,呆呆望着阿娇面庞,欲伸手轻抚,却又悬停在了半空,好似心中有所顾虑。
吴正回过头来,哀切地道:“阿娇好端端的,为何会上吊自杀!”
一旁,吴少奶奶和吴明面色淡然,身旁仆婢更无一人置答,过了良久,吴少奶奶道:“我们也是刚到,哪里知晓阿娇死因!”
吴正森然道:“必然是有原因的,必然是有的,她不会就这么无故缢死的!”
吴少奶奶忽而瞄向阿娇床头,惊噫一声,道:“这是什么啊?”
说着已从阿娇枕边取出一封信笺,吴正也好奇地观望了过去,却是吴少奶奶方方睹之,面容大变,信纸也在空中颤抖个不停。
吴少奶奶道:“是······是丫头阿娇的遗书!”
吴正听后立刻起身,抢来二娘手中信笺,仔细地默读了起来:吴府婢女阿娇,正花信之年,然与大少爷行为有染,清白受污,不堪日后府下诸人另眼相视,遂起轻生之念,阿娇不能再服侍老爷夫人,望珍重!
短短几十字,吴正却是看得心惊肉跳,直至最后,十指已然无力擎纸,呆立原地,再也没了动静。
吴明见状不禁钦佩母亲工于心计,心想:这一招忒也高明,将阿娇悬于宿寝,制造自缢一说,怕吴正不信,又模仿阿娇笔迹,写下这封遗书,现下,吴正不信都是不行,再也没人会将此事联想到自己身上!
吴正怔忡道:“不可能!为什么是这样的!为什么会是这样!”
一旁,吴少奶奶鄙夷道:“吴正,阿娇为何自杀,这恐怕就要问你自己了吧!”
吴正听后微微一愣,道:“问我自己?”
吴少奶奶指向吴正手中遗书,道:“这白纸黑字可是写的清清楚楚,阿娇乃是不堪忍受清白之毁,才选择了自缢,之前的事情,你不会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吴正魂不守舍地道:“之前的事情?”
吴少奶奶道:“半月前,在你母亲灵堂之上公然躺在阿娇怀中入睡,被府下众人知晓,任哪个姑娘,也忍受不了这等败坏贞洁之事。”
“八日前,你又公然挺撞老爷,说是要同阿娇离家出走,当时众人在场,可都是听得真真切切,这种事情被公之于众,任谁都无脸见人啊!”
“阿娇近几日并无异常,若说自杀之动机,便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