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话说得一愣。
上官浅很快反应过来,她柳眉微蹙,眼角发红,受了天大委屈般我见犹怜:“我原本以为我嫁给宫二先生,你们会把我当家人对待的。”
宫远徵:“那也得你能嫁的进来再说。”
不待上官浅再说话,少年对她伸手一请:“现在,请上官姑娘回房。”
望着女子的背影,宫远徵不屑冷哼一声,如果上官浅以为他和宫子羽那个废物一样,掉两滴眼泪便能让他心软,那就大错特错了。
“姐姐呢?”宫远徵询问一旁路过的金复。
快要到晚饭时间了,以往这个时间姐姐在徵宫,不过他今天去接上官浅,姐姐怎么也会在角宫等他回来的。
金复回答:“二小姐去羽宫了。”
少年拧眉,话中带着不高兴:“是去找宫子羽?”
宫子羽这个废物,整天就知道缠着姐姐!
金复愣了一下,不明白徵公子怎么这么大的怨念,随即回答道:“二小姐是去找雾姬夫人了。”
“雾姬夫人?”宫远徵疑惑。
他与家族里的女眷平时没有接触,姐姐平日里与铭雾姬关系说不上有多亲近,怎么……会去特意拜访她?
羽宫,铭雾姬房间。
香炉中白雾袅袅上升,使人闻之舒心宁神。
铭雾姬提起瓷壶,将滚烫热水注入茶壶中,动作优雅带着年久沉淀的韵味,这是无法效仿唯有时间赋予的感觉。
宫蕴徵坐在她对面,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盏,温声道谢。
铭雾姬笑容得体,声音文雅,说话慢条斯理的:“你这孩子文静,平日里也鲜少来找我,此次来访是有什么事情吗?”
宫蕴徵柔声道:“没什么事情。”
“老执刃突然亡故,我怕雾姬夫人过度伤心,特来探望。”
回想起老执刃,铭雾姬说不出的复杂悲伤:“人死不能复生,再伤心日子也得过下去。”
“你与子羽关系甚好,他也一直把你当亲姐姐看待。老执刃生前一直对他很严格,突然之间没有了这个父亲,他一定比我更加伤心。”
“子羽弟弟那边我已经去劝解过了,该说的话也都告诉了他,”望着清浅茶水,宫蕴徵抬眼看向对面坐姿端庄的妇人,“只不过,还需要他自己心里想通了才好。”
铭雾姬微笑品茶:“子羽一向听你的话,你又心思细腻善解人意,有你安慰,我放心很多。”
宫蕴徵关怀道:“老执刃故去,雾姬夫人身为遗孀,子羽弟弟也想要好好照顾您。只是宫门女眷生活不易,子羽弟弟又是男子,有时难免疏漏,致使雾姬夫人忧伤,触动思乡之情。”
铭雾姬笑意浅淡:“人老了,想要落叶归根也是常理。”
“落叶归根怕是难,”宫蕴徵话头一转,“不过雾姬夫人若还有在世的亲人,我或许能帮得上忙。”
铭雾姬唇角笑意不变:“我本就是兰夫人的贴身侍女,哪里还能有什么亲人在世。”
“如此,雾姬夫人也是苦命人。”宫蕴徵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我们都是苦命人,只不过有的人先甜后苦,有的人先苦后甜,还有一种人……”
说着,她对上雾姬夫人平静的眸,如对上一潭看不到底的深泉:“这种人会一直苦下去。”
掉落深渊还不自知。
将手中茶盏放下,铭雾姬唇角笑意加深:“在宫门中又有谁是不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