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
“远徵……”
“哥,不必再劝我了,及冠礼,我不想办。”
看着已及弱冠之龄的弟弟如此坚持,宫尚角答应他:“三位长老那边我去说,如今宫门内外安稳,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宫远徵看向宫尚角,不举办及冠礼让他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哥。”
弟弟离开角宫后,坐在墨池边的宫尚角望着平静的水面,一看就回不了神般,桌上摆放的书籍被窗外的风吹过一页,他恍然觉醒,深沉的眸子看向门口方向。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接近,宫子羽出现在门口。
他早已不像三年前那般看宫尚角不顺眼,十分自然的坐在宫尚角对面,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宫尚角笑着说他:“你倒是不会委屈自己。”
宫子羽也笑道:“自然不能让身为哥哥的角公子给我倒茶,还是自己来的好。”
“我来角宫的路上遇到远徵弟弟了,他还是不愿意举办及冠礼吗?”
提到这个,宫尚角嗓音低了下来:“蕴徵妹妹还没醒,想来是不愿意的。”
宫子羽喝茶的手一顿,放下茶杯:“近年来远徵弟弟的脾气越发的冷了。”
他说:“除了日常的事务之外,很少能在徵宫之外的地方看见他,对我们倒还能说上几句,可那些服侍在徵宫的下人、侍女……战战兢兢。”
“三年了,蕴徵都还没有醒,也难怪远徵脾气越来越不好。”宫尚角心中不是滋味,对于弟弟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宫子羽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在与宫尚角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他顿了一下,颇有些自嘲意味的说:“当年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姐姐她能够留下一条命已经是我们幸运。”
宫尚角沉声:“远徵精通药理,有他照顾蕴徵,想必能够找到让她醒来的办法。”
……
徵宫。
宫远徵回到徵宫的时候,发现照顾姐姐的侍女都在外面守着,俊秀的面孔一整个冷下来:“谁让你们出来的?”
见徵公子发火,侍女们低头解释:“大小姐在里面,青岚也在里面。”
宫远徵进门,看到屏风后,拿着湿毛巾正在给姐姐擦手的宫紫商和站在一旁的青岚。
宫紫商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看到宫远徵时,放下手中的毛巾:“我来看看蕴徵妹妹。”
察觉到宫紫商有些怕他,宫远徵怔了一下,缓和下了脸上的冷意:“我知道,紫商姐姐能经常来看姐姐,陪姐姐说些话,姐姐也就不那么孤单了。”
宫紫商也十分赞同:“多说说话,蕴徵说不定能快些醒来。”
宫远徵沉默了一下:“姐姐这么久都醒不过来,是我医术不精的原因。”
心中暗自打自己这只戳小毒娃心窝子的嘴,宫紫商安慰他:“你别这样想,蕴徵妹妹能安然无恙也都是多亏了你。”
“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宫远徵眸光落寞下来:“但我没能让姐姐醒过来,终归是我无能。”
宫紫商走后,宫远徵坐到了宫紫商的位置上,望着躺在床榻上面容恬静,如睡着般的姐姐,先是给她把了脉,而后给她掖了掖被子。
青岚出去了。
宫远徵坐在凳子上,望着姐姐沉睡的面孔,他说家常话般的跟她聊天:“今天的气温比昨日暖了些,我去看那些桃树,不少都抽了芽,结了花苞,想必过不了几日就能开了。”
“姐姐今年要看看那些桃花吗?”
“哥说我已及弱冠,长老院要给我举办及冠礼,可我想等姐姐醒来后再办……”
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直到喉咙感觉到明显的干渴,宫远徵才停下说话。
三年前,宫蕴徵倒在徵宫后院的练武场,宫远徵抱着她泣不成声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