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昏暗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一张窄小的木床占据了房间的大部分空间,床垫单薄得几乎能感觉到下面的木板。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和一把缺了腿的椅子勉强拼凑成一个休息区。墙皮剥落,露出了斑驳的砖块,像是无声诉说着岁月的侵蚀。地面上满是灰尘和污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味道,让贺云川感到一阵胸闷。
尽管房间简陋破旧,但贺云川并没有嫌弃。至少,他今晚有了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不用露宿街头了。他将包裹放在床上,里面装着他仅剩的几件衣物和那块从家族中带来的玉佩——如今除了这块玉佩,他几乎一无所有。他轻轻抚摸着玉佩光滑的表面,一丝温暖从指尖传递到心头,仿佛是来自家乡的慰藉。
“至少,这是一个开始。”贺云川深吸一口气,努力驱散心中的阴霾。他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生存下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必须尽快适应这里的一切,找到谋生的方法,最终找到回家的路。
他想起罗伊曾答应过要帮他了解这个世界,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必须尽快找到罗伊,从他那里获取更多生存指南。
贺云川快步走出房间,穿过昏暗的走廊,来到喧闹的酒馆大厅。然而,他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罗伊的身影。他抓住一个正在擦拭酒杯的酒保,急切地问道:“请问,罗伊先生在哪里?”
酒保抬起头,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并没有听懂他的话。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贺云川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然后耸耸肩,继续擦拭他的酒杯。
贺云川意识到语言不通的问题,他尝试着用手势比划,希望能让对方理解他的意思。他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模仿罗伊的样貌,希望能得到一些线索。
然而,酒保依旧一脸茫然,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贺云川有些沮丧,他接连询问了几个酒客,但由于语言不通,大家都不太愿意理会他,甚至有些人对他投以警惕的目光,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他走到吧台前,卡莉正忙着给客人倒酒。看到贺云川,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你又有什么事?”
“请问,你知道罗伊先生去哪里了吗?”贺云川尽量放缓语速,用清晰的语气问道。
卡莉瞥了他一眼,“罗伊?他早就走了。他可不是那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的人。”
“走了?他去了哪里?”贺云川追问道。
卡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的保姆。你要是没事就别在这里碍事,我还要忙着呢。”
贺云川失望地离开了吧台,他走到酒馆门口,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举目无亲,语言不通,连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在找罗伊?”
贺云川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男人眼神锐利,上下打量着他,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四处打听着罗伊的下落,试图从酒馆嘈杂的人声中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他学着之前酒保的样子,比划着罗伊的样貌,甚至尝试模仿罗伊的口音,可惜都无济于事。大多数人只是漠然地摇摇头,继续自己的谈话,少数人投来好奇或警惕的目光,但很快又移开,仿佛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沮丧的情绪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贺云川几乎要放弃了。他靠在粗糙的木墙上,感受着异世界冰冷的现实。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举目无亲,语言不通,连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困在这个地方吗?
就在贺云川快要绝望的时候,他听到角落里传来一阵模糊的对话。他努力集中注意力,试图分辨出其中的关键词。突然,他听到了“罗伊”这个名字,紧接着是“森林边缘”几个字。尽管对话的其他部分他仍然听不懂,但这两个词语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
他立刻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拨开拥挤的人群,来到角落里。说话的是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他们正围着一张小桌子,低声交谈着。贺云川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用他仅会的几个当地词汇加上手势,询问他们是否知道罗伊的下落。
其中一个男子上下打量了贺云川一番,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他咕哝了几句,贺云川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他从男子的表情和手势中大致猜到了意思:他们知道罗伊,而且罗伊确实去了森林边缘。
得到这个消息,贺云川欣喜若狂。他连忙向两人道谢,然后转身冲出了酒馆。他不知道森林边缘具体在哪里,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危险,但他必须去,他必须找到罗伊。罗伊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线索,是他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夕阳西沉,天色渐暗。贺云川沿着蜿蜒的小路一路狂奔,朝着森林的方向跑去。他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穿过静谧的田野,最终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边缘。高耸的树木遮天蔽日,投下浓重的阴影,森林深处传来阵阵不知名的兽吼,让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贺云川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踏入了这片未知的森林。他拨开茂密的灌木丛,小心翼翼地前进,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寻找着罗伊的身影。
“罗伊……”他低声呼唤着,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谁在那里?”
贺云川猛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