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颐笑得更加讽刺,“可我觉得恶心。”
他没有错过盛昭宁肩膀处细微的颤抖,仿佛越狠的话,越能解消他心底的阴戾。
魏颐永远不会忘记他第一次看见她杀人时的情形。
开膛破肚,满地的鲜血,散落的内脏......
她以一种极其血腥残忍的手段,虐杀了来刺杀他的人。
纵使是边关身经百战的将士,在看见了那一幕后,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也就是那一次,“影十”的名字传遍北境。
成为了北境所有人的噩梦。
魏颐不愿意再去回想那个画面,他冷笑一声,“杀人杀得自己都数不清了,倒是还有别的本事去勾人。”
盛昭宁不明所以的皱起了眉,没有接话。
魏颐盯着她,讥讽道:“迟郁为你了,刀山火海走了趟漠北,好重的情意啊。”
“他要带你走,怎么不肯走呢。”
盛昭宁惊起了一身的寒意,她抬起头,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迟郁来的那天,他也在......
盛昭宁当即双膝跪地,叩头道:“属下生死忠于魏家,绝无更改。”
“好一个生死不改。”
魏颐收回目光,脊背松散的向后靠去,“那就去杀一个人吧。”
盛昭宁跪伏在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魏颐的声音再度响起,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北捷营参将,刘启。”
空气沉寂片刻。
半晌,盛昭宁才道:“是。”
魏颐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身上,“不问我为什么杀他?”
“殿下自有安排。”
对于她无条件的听从,魏颐并没有想象中的愉悦。
他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眼中情绪不明。
“他是朝廷的人。”
不知为何,魏颐突然向她解释道。
盛昭宁一愣,下意识的问:“可有证据?”
“没有,只是怀疑。”
“好。”
魏颐眉梢微挑,眉目凌厉中夹杂着一丝冷意。
他问道:“不怕父王降罪?”
盛昭宁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殿下要杀,他便该死。”
魏颐蓦地笑了,他目光幽幽的扫过来,黑沉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缓缓开口道:“你有想过,他死后,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盛昭宁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自然......是知道的。
北捷营参将刘启,立功无数,深受镇北王器重,是镇北王一手提携起来的人,在军中也颇有盛名。
要杀他,除非有坐实的罪名。
否则,仅仅凭借一句怀疑,一旦刘启死在她的手中,不只是镇北王,就连军中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魏颐的手搭在浴桶边缘,随意的点着。
他道:“若你不想去......”
“属下领命。”
魏颐的话断在喉中,消散于无。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
“滚。”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