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骗他。
“你,你就这么告诉我了?”周危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盛昭宁歪了歪头去看他,“不是你先问的吗?”
周危暴跳如雷,“那你也太不拿我当外人了。”
盛昭宁目光平静。
“你是我的护卫,本来就不是外人。”
周危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
盛昭宁:“......”
她干脆闭嘴,专心去看眼前的景色。
月色朦胧,树影摇晃,春风卷起水波,掀起水面银辉微皱。
周危坐在她身边沉默了很久,索性一次性把心里的疑问全部问清楚。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他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虽然盛昭宁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盛昭宁没忍住笑了一下,很干脆的回答。
“是。”
周危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调笑,全部的思想都沉浸在盛昭宁真的喜欢男人这个事实上。
“那你也是为了太子殿下,才叛离镇北王府的吗?”
盛昭宁再次应道:“是。”
周危倒吸一口凉气,震颤的得出结论。
“所以,太子殿下也是断袖?!”
闻言,盛昭宁笑容僵在脸上,彻底沉默下来。
有时候她真的挺佩服周危的。
怎么有人能笨成这样。
他甚至都怀疑到魏珩是断袖了,也没怀疑过她其实是个女人。
“乖,买个拨浪鼓玩儿去吧。”盛昭宁深感无奈。
周危又没听懂她话里的嘲讽。
他只是低着头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重新抬眸问她:“那你不会被报复吗?”
以盛昭宁所说的,她是镇北王府的人。
那么依她的身手来看,很有可能是一名暗卫或者杀手。
这样的人想要叛逃,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
盛昭宁想到影阁的规矩,眸光淡了淡。
“或许吧。”
在她之前,还从未有过背叛之人能够活着出来的先例。
她虽已自断经脉,武功尽废,但这些怕是还远远不够。
周危的神色一瞬间变得认真起来,“我可以带你走。”
离开京城,逃避镇北王府的追杀。
他本就是江湖人,漂泊惯了,总能带盛昭宁找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让她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盛昭宁却笑着摇了摇头。
“我走了,他怎么办?”
她的阿珩,还带着独属于他的责任,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内,永世不得脱身。
镇北王府无数的明枪暗箭还在时时刻刻的对准着他,盛昭宁怎么可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甘苦与共,生死不弃。
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坚如磐石,无可转移。
盛昭宁对周危说:“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
她终于下定决心站在镇北王府的对立面,不用刀剑,只用这具残破的身躯替她和她的阿珩挣出一条血路。
“你说。”周危道。
盛昭宁的记忆落在五年前,那辆去往燕州的,毫不起眼的马车。
“帮我去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