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青木雪她,灰原哀不自觉地又抬起头看向站立原地明显不太对劲的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种手段,我能容忍第一次,你该不会以为我还能容忍第二次吧?”
青木雪终于说话了,她的敌意已经很明显地表现在了脸上,对着眼前斯文有礼的冲矢昴。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再用追踪器这么龌龊的手段。
青木雪是真的生气,同时也是真的失望,所以当她看见冲矢昴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开口讨伐,丝毫不在意目前对他身份还不知情的安室透也在这里。
她凭什么还要帮他隐瞒身份?他都这样对她了,几次三番,当自己是什么救人水火的救世主吗?
确实也如她所想,话说出口后安室透就皱眉看向冲矢昴,很显然地对他的身份有了疑问。
“青木小姐是什么意思呢?我不是很明白,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依旧还是沉稳平和的声调,没有一丝改变。
青木雪轻笑一声,皱眉揉揉心口处,那里又开始不合时宜地泛起丝丝密密的痛感,伴随着头脑中还未完全褪去的疼痛,真是给她一种下一刻就要去死的感觉……
虽然不想承认,虽然她已经刻意忽略,但刚刚突如其来的那些记忆还是对她产生影响了啊,起码她现在一想到这张假面下面是赤井秀一就心疼得要死。
“怎么了?心脏又不舒服了吗?”还是安室透,他似乎对她的身体安危尤其的关注。
“……没事”
青木雪强压下疼痛,从兜里拿出手机,然后目标明确地拆下了上面的一个太阳花挂件。
这是冲矢昴送给她的,在他搬到工藤宅的第二天。
食指和拇指一起捏捏,不算大的毛绒针织花朵里面是很明显的一小块金属质感,不仔细检查还真的发现不了。
“这个太阳花并不适合我,”说着青木雪伸手拉住冲矢昴的右手,将那朵太阳花塞进掌心里然后合上手指,“昴先生还是收回去吧。”
最后,她也没有戳破。
就算是,全了彼此的脸面。
安室透搀着青木雪快速下了楼,她的情况一看就不容乐观,必须马上去医院,而冲矢昴还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下楼,他就也没等。
空空荡荡的高楼上,冲矢昴在平台边缘俯身看向楼下,那辆白色马自达已经冲进了远处的夜色里。
微弱惨淡的月光漏了出来,毫无阻碍地洒在了冲矢昴身上,逆光的背影透露出几分孤寂落寞。
海浪依旧汹涌,冰冷的海水不断拍打冲击礁石,巨大的声响总会惊起几只落脚歇息的海鸥,再次振翅飞向宽阔无边的海面。
……
十几英里外,黑色的保时捷依旧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老旧偏僻的宽阔国道,倒也不会有人拦着。
驾驶座的琴酒已经沉默许久了,耳机被他摘下来随意地扔到了一边,唇间正咬着一支燃着的烟,一只手依然死命攥着方向盘。
徐徐吹来的夜风穿过半开的车窗,卷走大半烟草气味,开窗抽烟,这是以前青木雪逼着他养成的习惯。
最后一片云朵移开,清白惨淡的丁点月色透过前挡风落到琴酒身上,他现在这副模样竟然有点失落的感觉。
“大哥……”
副驾的伏特加已经看着琴酒抽了四根烟了,很明显的心情不好,但他不敢劝,只能怯生生地试探一下。
深吐出一口烟,琴酒把烟头扔出车窗,然后重新启动车子,“回安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