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智金年纪大了,和年轻汉子抢不过乌头这样的贵重药材,只能去山里找一些葛根,一天下来也能赚几十个铜钱。
忙碌一早上,回来吃过午食,也没时间休息,将坡地里种的第二茬黄豆碾一碾,冬天也能有口吃的。
所以完全错过了村长通知县令要来的消息,而且,村里没人和他们家亲近,也没人提醒他。
见到村长领着一个穿官服的人,张智金反应了一下,才拉着孙子扑通一声跪下了,一脸忐忑地道:“草民张智金,见过县令大人。”
“免礼。”
徐县令好奇的走上前,指着木碾道:“这是何物?”
见张智金紧张地说不出话,村长上前解释道:“这是木碾,用来压稻子和黄豆用的,拖着这个木碾滚一圈,粮食自己就能掉下来,又省力又省时间。”
徐县令激动地上前几步,拉起麻绳走了几步,对于他一个读书人来说都还算轻松,对于老农来说就更轻松了。
“好好好!”徐县令高兴地拍了拍村长的肩膀。
新农具啊!上报上去,他的考评有救了。
“这是知了想出来的。”村长将张知往前推了推。
“福娃,果然是有福气的。”徐县令和蔼地摸了摸张知的小脑袋。
张知:……
徐县令带着人在张智金家转了一圈,勉励了几句,又挑了受灾严重的几户逛了一圈,最后被带到了老张家的作坊前。
因为张智亮一家搬走,张知大大方方的将草药晒在了空地上。
徐县令看着院子里的成果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知道认不认草药,似模似样的带着人挨个都看了一遍。
等转到老张家的猪圈,看到九头肥硕的黑猪,笑哈哈的道:“老丈很会养猪嘛,这猪可真肥,养了一年多了吧?过年能出栏了?”
张老头赶忙解释道:“这几只小一点的猪,刚养了五个月,这猪是因为骟过,所以长得格外快些。”
“哦?骟猪?”
徐县令对张老头的印象还挺好的,问话的时候多了几分笑意。
毕竟是有本事的人,不仅能攒下家底修一座青砖大瓦房,还把后辈们培养得这么好。
张老头将骟猪的事情,稍稍解释了一下。
围观的几个男人都感觉胯下一凉,但徐县令混不在意,笑呵呵的拍了拍张老头的肩膀。
让村长带着去看看别人家骟过的猪。
还真别说,这骟过的小猪就是长得快,一个个都不像是养了几个月的样子。
在村子里转来转去,徐县令有些累,带着人回到老张家的作坊前,坐下歇歇脚。
老王氏给众人端了一杯茶,这是张知很早之前让准备的,家里来往谈生意的人越来越多,给客人上一杯红糖水或者白开水,实在是不体面。
尽管这茶非常普通,甚至没有品的必要,徐县令喝完,还是眉眼舒展,一脸笑意。
又是木碾,又是骟猪,这些上报上去,他的年底考评肯定不能差了。
这小姑娘果然是他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