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的话很不对劲,钱嬷嬷脸色大变,震惊的看着她,“你说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春芳冷笑,目光瞟向车门处,“到现在外面都没动静,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话让钱嬷嬷非常不安,她一把拉开车帘,发现马车就停在树林中,原计划中本该出现的山匪也不见踪迹,就连驾车的车夫也不知所踪,放眼望去,这里就只有他们。
怎么回事?人呢?
不应该啊,明明计划的好好的怎会出现这种纰漏?是谁走漏了风声?
她猛地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春芳,“是你?”
不对,她根本没有这个能力,那又是谁?
钱嬷嬷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我,但也没差别,是你们先不肯放过我,那就别怪我不了。”春芳眸色冰冷的看着钱嬷嬷,眼里既有愤怒,也有无奈。
这些年汪氏一直不放心她,试图抹去她的存在,所以春芳根本不敢离开京都,因为只要她前脚踏出城门,后脚就会被“山匪”截杀,甚至连尸骨都寻不到。
留在京都,至少她若殒命尸骨不好处理,一但被发现很可能会彻查,别的不说,以方正邕那么敏感的人而言得知春芳意外身亡,自然会有所怀疑,因而春芳为了保命,根本不敢离开京都。
可她这样一个被主家抛弃的丫鬟根本无人敢用,想在偌大的京都活下去简直难上加难,所以她才会不停的威胁汪氏,铤而走险让汪氏给她一定的钱财,后来她与丈夫成婚,便跟汪氏断绝了往来。
但现在汪氏的人又一次找上门来,一想就知道准没好事,不过好在有人捷足先登,替她筹谋。
“钱嬷嬷,我家姑娘有请。”
这时,车外传来浑厚的声音,那声音是从丹田发出的,简直震耳欲聋听得格外真切。
钱嬷嬷当即愣了一下,然后猛地转过身,看到吴贵成正从暗中缓缓走出来,露出一张阴鸷冰寒的脸。
“吴贵成,竟然是你,侧夫人可待你不薄你居然……”钱嬷嬷摇头,厉声质问,却被吴贵成冰冷的打断,“好个待我不薄,事情败露你们不都想着让我一人顶罪吗?老婆子,别废话了,我家姑娘可没耐心等那么久。”
“你家姑娘是谁?六姑娘!?”
意识到情况不妙,钱嬷嬷立即从马车上跳下来,准备扑进昏黑的树林里,可她才堪堪站稳就被吴贵成一把扣住了手臂,“现在才想跑已经晚了。”
“姑娘柴房已经收拾出来了,放两口大缸在里面做什么?腌菜吗?”紫菊收拾完柴房,特来向方筱染禀报。
方筱染笑了笑,“是啊,腌菜。”
紫菊歪头,一脸不解,直到吴贵成和小石头乘着夜色扛了几大麻袋回到北居,看着他们把麻袋往地上一丢,紫菊大惊失色,“这,这是什么呀?成哥,你怀里怎么还抱着一个娃娃?该不会是……”
见紫菊眼神略有异样,吴贵成挠了挠头说:“这孩子太小,不好往麻袋里装,只能抱回来了。”
“紫菊,这个小家伙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他,不要有任何闪失。”方筱染吩咐道,紫菊连忙点头。
这时其中一个麻袋立马蠕动起来,用力的扎着着,试图从袋子里钻出来,吴贵成看了看也没动手,而是用目光请示方筱染。
“打开吧。”方筱染道。
吴贵成得令,立马解开绳子,很快从麻袋里钻出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这妇人先是惊恐的望了眼四周,确定这里面的主人是谁后,立马朝着方筱染跪下,哀求道:“姑娘,奴婢已经照做了,还请您放过奴婢的孩子。”
“春芳,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