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头一听这话,也不禁笑了起来,自己一生漂泊不定,四海为家,老年之时得一养子,这才定居马县,从此有了家和家人,弥留之际,有一小子陪在身边,这一生也就值了。
就是可惜,没能看到他练成法术,没能看到他外出游历,没能看到他娶妻生子,没能看到他安居乐业。
不知道自己将法术传与他是对是错,不知道他以后的人生路该怎么走,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平安地度过难关。
也不求他法力高强,不求他成宗做祖,只想他能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将来清明之时,能够给自己烧上几柱香,摆上几个贡果,来纪念自己就行了。
想至此处,曹老头也就没有了念想,一双粗糙的大手,把沈轩的脸上抚摸了个遍,仿佛要永远记住这个让自己在世间唯一有牵挂的脸。
“小轩,我走了以后,在我房间里木桌的柜子里有一个暗门,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言至于此,曹老头又是直起身来,半眯着的眼睛深深地看向了沈轩。
只不过这一次,那对半眯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了。
那双抚摸着沈轩脸庞的大手也在无声之中无力垂下。
这一刻,沈轩的心中毫无波澜,连沈轩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由来地平静。
沈轩自己也没有想到,在面对一个至亲之人死亡之时,连一点伤心的感情都没有。
不知道自己还是以前的自己吗?
将法术收起,沈轩用家中仅剩的一点钱给曹老头买了一副棺材。
自己在马县外的一个小山坡上,将曹老头安眠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