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明覃是为数不多能让他处处刮目相看的孙子...
人上了年纪,心里就多了一片柔软的角落...
就在明太师即将要开口让明覃放宽心,另一个淡漠得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门口位置传来。
“现在是追究冤枉不冤枉的时候吗?
若是此事被圣上知晓,祖父也会被连累,难道我明府战战兢兢这些年,还得因为明覃的糊涂冲动而毁于一旦?”
明太师张到一半的嘴立刻闭上。
转眼看到轮椅已经来到面前,他看向身前人,“那你认为应当如何?”
“二者相害取其轻,孙儿认为,祖父敲打一下安平侯远比费时费力堵住悠悠众口来得简单。”
...
几日后,醉仙楼。
自家孩子不懂事得罪了太师府。
杜云潮一连几日都心虚得很。
看到明太师出现,还未等明太师说些什么,他就已经开始连连道歉。
“我实在不知竟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个事情,是不是你的孩子传出去的?
杜云潮啊杜云潮,当年咱们也算是在一条船上涉过水,是你安平侯不讲信用在先,别怪老夫不客气。”
明太师连一个解释辩驳的机会都不给杜云潮。
两人的交谈霎时间陷入了僵局。
茶楼的对面,是一座金楼。
沈慕兮用望远镜将一切事情收入眼底。
看到她一脸凝重,慕容景衍挑眉,“怎么,舍不得你的小竹马?”
沈慕兮冷笑,“怎么可能舍不得,只是好奇当初安平侯府与杜云潮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居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可以出卖。”
慕容景衍看似十分随意地把手边其中一份卷宗扔给沈慕兮。
卷宗的蜡封已经蒙尘。
显然是很久之前的悬案。
“诚意伯有过一个文武双全的孩子,与杜云潮同岁,若是那个孩子没死,现在已经是诚意伯了。”
沈慕兮从打开的卷宗中抬头,“你的意思是?”
“当年,杜云潮跟诚意伯世子看上了同一个姑娘,后来,姑娘嫁给旁人,杜云潮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了诚意伯身上,从此与诚意伯世子不相往来。
不久之后,一次醉酒,诚意伯世子失足坠马,一命呜呼。”
“这是很正常的醉酒摔死案情,为何变成悬案了?”
“当年,诚意伯觉得事情不简单,去细查之后发现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杜云潮,他想为诚意伯世子讨回公道,结果证据在一夕之间被破坏殆尽,而知道这些证据的人,除了诚意伯本人,只有主审这一案件的刑部尚书,刑部尚书是明太师的老丈人。”
朝廷内外各种结党营私,蝇营狗苟,慕容景衍早已习以为常。
沈慕兮到底也是做过生意,自然一理通百理明。
“所以,当初是明太师绑了杜云潮,杜云潮担心这个事情败露,才会让杜衡戴上这顶帽子,好让太师府记住两府之间的关系。”
看到慕容景衍点头,她又问道,“那你现在打算如何?”
“让他们狗咬狗,正式让这一淌水浑浊起来。”
沈慕兮没再说话。
她没有任何资格去劝说慕容景衍的任何决定。
说句不好听,当年的皇后之死,以及他在南渊过得这么憋屈,换做是旁人,早已疯了。
他能挺过来,全靠他的意志力强大。
想归想,沈慕兮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
她笑着转移了话题,跟慕容景衍提出了自己想要回去北宸的打算。
慕容景衍当即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