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野盯着她膝盖上的红肿,边喷药边跟她说:
“我外祖家和他家是世交,我从小寄养在我外祖家,刚去那边的时候,我不爱跟人说话,林北辰和我相反,他嘴巴似乎就停不下来。”
听他说着往事,江曦月也从一开始的有些拘谨,慢慢的也放放松了下来。
“我记得有一回,他张罗着几个男孩女孩一起去河里边划船,船翻了,几个孩子一锅栽在了河里,他怕回家挨打,就往我家跑。
“大概躲了一周多吧,看我家后院有池塘,他就想着插藕长荷花。”
江曦月忍俊不禁,“他又张罗着其他小孩一起?”
不知想到什么,邬野顿了一下,才摇头:
“那次他倒没张罗其他人一起,他自己摸下水,要自己种,但没料到池塘淤泥深,差点把自己给种里边了。”
江曦月忍不住笑了出来,“林师兄能长到这么大,真心不容易。”
邬野也勾了勾唇,“反正就天天的看他整各种事,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听他说着往事,江曦月眼前已经有画面感了。
在他的描述中,她对那个小桥、流水、炊烟、月色、荷塘的水乡也有了几分向往。
“锦江肯定是个很美的地方吧。”她慨叹了一句。
邬野嗯了一声,抬眼看她,“等下个月去开会的时候,我给你做向导。”
“那我可就期待住了啊。”江曦月笑意盈盈。
邬野敛眸,唇角笑意弥漫。
给她的膝盖喷完云南白药之后,她脚踝伤口上的碘伏液也干得差不多了,他就撕了几个创可贴给她贴上。
他给人处理伤口的手法并不灵活,修长的手指拿着小小的创可贴甚至有些生硬,但他动作很轻很认真,也没触碰到她。
从江曦月的角度看过去,眼前人薄唇微抿,眉目清朗深邃,双眼皮褶子微轻。
这么近的距离,他脸上的肌肤也看不出什么瑕疵,只有身上的冷松味暗暗沁来。
但他的目光清明,只细致的盯着伤口上药,神色没有丝毫的旎璇。
江曦月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心思有些跑偏,指尖不自觉的抓紧了沙发的皮子。
“很疼?”
邬野注意到了她抓着沙发有些泛白的指尖,抬眼询问。
江曦月脸上有一抹被抓包的绯红,她错开了他的视线,“还、还好,有一点点。”
邬野拿过一旁的杂志替她扇了扇,“等干了就不疼了,忍一忍。”
等到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邬野起身把药箱放回原处。
江曦月拉下裤腿也站了起来。
“邬老师我先——”
“你要什么书——”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邬野知道她是准备要回去了,于是先接着说:
“我想说,你是还缺什么书,可以先上去找一找。”
江曦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快十一点了,虽然她平常这个点也还没睡,但…
她看向了他刚搁桌面上的眼罩。
“我下午睡到刚才,现在已经不困了。”邬野已经迈腿往楼梯口去了,边走边提醒她,“董院不是催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