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侯府门前有辆马车停着,沈湘君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上去,便站在门口等着楚老太太出来再做决定。
红日渐升,一人身着深红色华衣迎着微暖的日光走了出来,少年俊美的脸庞被朝阳镀上了一层暖色,那姿态模样似谪仙行走凡尘。
沈湘君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艳,心里忍不住赞叹好一个矜贵俊美少年郎,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她知道楚离忧容色上等且风姿绰约,极少有男子能与之相比,碍于少年对她的杀心,从未敢细看过。今日或许是朝阳太暖,又或是他华衣太艳,竟让沈湘君心里没了忌惮,竟晃了神。
楚离忧看向身着布衣的沈湘君,面上舒缓的神态瞬间变的阴沉了“沈姐姐这身打扮,是过来给我当马夫?”
沈湘君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确实有些寒酸,尤其是在楚离忧的衬托下更加的不堪。
沈湘君看着楚离忧平静的道“这是我最好的衣衫了。”
楚离忧阴郁的眸子闪过一抹厌恶之色沉声道“祖母给你的银子难不成还不够你买一身像样的衣衫?”
楚老太太昨日可是给了她不少银子,买个十套都是绰绰有余,她那银子攒着,竟穿一身破衣裳装可怜。
沈湘君轻声应道“那些银子要买药,楚公子也知道我的身子现在不好要吃药。”
“你这身子吃什么药也不会不好,何必浪费银子。”楚离忧阴郁的眼神暗暗的看着沈湘君,虽然没有记忆,但是大致上能猜到沈湘君身子差,应该与他脱不了干系。每次看见沈想君苍白着一张脸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冒出一道恶毒惊叹的声音,她怎么还活着在!
沈想君没有与楚离忧计较,她外层包裹着一层硬壳,使得她刀枪不进。轻声道“楚公子若是没有马夫,为你当一回马夫也未曾不可。”
兰姑在一旁听闻,轻声道“沈小姐不可。”
楚离忧冷笑了一声,让鹤白把缰绳交给了沈湘君“沈姐姐既然都开口了,岂敢不应。”
鹤白眉头轻皱,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沈湘君,沈湘君是二爷的儿女,何必自贱去做下人活。
楚离忧阴郁的眸子看向没有动作的鹤白“怎么?你要与她一起牵马不成?”
鹤白听闻爷话里的含义,瞬间脊背一凉,立即把绳子交给了沈湘君道“沈小姐请。”
沈湘君平静的接过缰绳,看向上马车的楚离忧,轻叹一声,他若是对她没有恨意该有多好。
楚老夫人的马车是直接从平坦的门内赶出,楚老太太坐在马车里看着低垂着头的沈湘君正牵着缰绳,对着马夫道“你去唤湘君过来。”
这孙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牵马本是仆从该做的事,沈湘君是李伯欢认下的女儿,怎么能让沈湘君去牵马!况且昨日这丫头走路还杵着拐杖,今日怎么能有力气去赶车!
马夫依言去了一趟“老夫人让你过去。”
沈湘君松开手中的缰绳,走到楚老太太马车跟前,问了一声安。
楚老太太看着规规矩矩的沈想君轻声道“是不是楚离忧这小子欺负你了?”